第86章(第2/5页)

空荡荡的棺木摆在大路中间,那个老师带着棺材过来哭诉。

谁也不知道尸体去了哪里,但人们知道,连着发生的三件怪事都和特鲁迪家有关系。

人们终于激愤起来,他们要求特鲁迪惩罚那个代表着不祥的“戴着蜡像面具的孩子”。

众人一致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弟弟出于报复心理,对那些人进行了诅咒。

虽然特鲁迪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想法,但迫于民众的压力,她承诺,将带着孩子住进地下室。

“我不会让他出现在你们面前。”

这个愤怒又可怜的女人无奈对那些人应承。

西黛尔在笔记中看见了她的迷惘、委屈和不满。

【我告诉孩子,我要搬进地下室,问他能不能陪我。我说妈妈要寻找雕刻的灵感,他很乖巧,答应了我。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是他们嘴里的不祥呢?即便没有人相信,我也会一直站在他身后,他的父亲、弟兄也会如此。】

【既然没有人喜欢他,我便把我除了雕刻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他。希望能陪着他健康的长大。】

在住进地下室后,似乎为了支持妻子,特鲁迪的丈夫辛克莱带着哥哥也一起搬了进来。

区别不过是,特鲁迪、辛克莱和哥哥可以自由出入小镇,而弟弟不能。

然而,不过短短三个月。

在笔记本中,一直到住进地下室的第三个月,西黛尔看见了特鲁迪恐惧到潦草的字迹。

她甚至慌乱到连日期都忘了记,只是在笔记本中匆忙写上这样一行字。

【或许,一切都错了。】

【我好像……生下了一个怪物。】

在这之后的笔记,不再是笔调轻松、记录日常的日记。

这本笔记,完全换了个风格,从温馨和谐的家庭吐槽风变成了精神错乱的病人写的恐怖小说一样。

特鲁迪不再写日期,也不再写人名,她状态似乎不太对,也不再专注雕刻,只是一心观察着那个孩子。

【今天,我从后院的泥土里挖出来几颗腐烂的鸟头……】

【我越来越害怕了,自从那一晚过后,那个场景,我一定永远不会忘记。】

【辛克莱知道这些事,但他不太在意,安慰我,让我不要太紧张。所以诚惶诚恐的只有我,是吗?】

【他看我的眼神,是不是越来越奇怪?我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也很爱他,但我不能接受他做出这种事情……他还只有八岁!】

【半夜起床,发现他站在我身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

西黛尔发现,特鲁迪没有在笔记中写出自己心态忽然转变的原因。但她提到一个关键词“那一晚”,也就是说,她在某个晚上,发现了某样东西或者场景,导致她开始惶恐、日夜不安甚至惧怕自己的孩子。

稍微联想一下,根据这两个孩子也会跟着母亲做蜡像的情况来看,大概是——

“他”偷走了老师父亲的尸体,带回了家,偷偷做成蜡像,藏匿进蜡像群中,在几个月后被特鲁迪发现。

曾深信不是自己孩子作妖的特鲁迪十分恐惧,惊惧过后她试图观察这个孩子,却发现越观察,她便越惊恐。

她得出来一个可怕的结论,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怪胎!

在这之后,笔记仍然在记录。

【他开始发狂了,他伤到了自己,辛克莱找了精神科医生。】

【医生说,他患有冲动型人格障碍。】

【原来,我的孩子只是生病了……我开始愧疚,但是生活中的事情已经够多够乱了,辛克莱似乎有些疲倦。】

【他说不想去医院,为了避免伤害到人,我们只能把他束缚起来,按时让他喝药。】

【我是爱他的……但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我能把他调教成一个好孩子吗?我可以的,对吧?】

……

【发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我得病了。】

看见这行字时,西黛尔霎时想起,科姆在货车上讲述的、关于这个废弃小镇的故事。

特鲁迪病逝后,辛克莱不久也郁郁而终。

她没再仔细看接下来的内容,快速翻阅过去,看见笔记的结尾写着这样一行字。

【我就要死了,可是我的孩子他还没有长大。】

千言万语,也不过汇成这一句话。

【文森特,我留了一盘光碟,里面有我想对你们说的话。我走后,记得和你兄弟一起看,让他不要太难过。】

笔记本中,第一次出现除了辛克莱之外的名字。

文森特。

这个人是哥哥还是弟弟?

西黛尔翻完笔记本,拿了遥控器开始划视频进度,也是直接跳到了最后几分钟。

病床上的女人面容衰老,神色憔悴,只是笑容充满了温和的宽容。

她撑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对着镜头笑了笑,一字一句、有些艰涩、却又十分平稳的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