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狠狠怜爱(第3/4页)

他犹豫了一会,被冰寒刺骨的桃眸看得浑身觳觫,还是选择先自己保命再说。

“一年多以前,我能看出来他很喜欢仙尊,近乎是痴迷,他每次来都酩酊大醉,才看着我,将我……当作仙尊……”

“他碰你了吗?”云谏冷不丁问。

“没……没有!他每次都喝醉,只是看着我,让我不停地给他吹奏《岭梅听雪》,这支曲子……也是将公子自己编写的。”

柔芷不敢讲,他曾想过趁着将夜酒醉,自己先把他睡了再说,但不知为何,将夜都已经将他当作心上人了,见他主动却惶恐躲避,口中不停地喊:“我不能玷污你,不可染指……你别过来!”

他一个千人枕,万人尝的伶倌谈什么玷污不玷污的?

柔芷几乎是一下子明白过来,将夜彻底将他当成了心上人,爱慕,迷恋,痴缠,却终是下不了狠心去告白,去占有。

“后来呢?”云谏问:“这一次,你见到他,在他眼中看到了什么?”

柔芷摇头皱眉,他也觉得奇怪:“时隔一年,他或许是想法变了吧,仙尊您不必忧心,他似乎已经放下了,应当不会再痴缠您了……”

放下了……

不再痴缠……

云谏没杀柔芷,也没动手毁了他那张脸和眼,倒不是心慈手软,只是有些事梗在心头,让他脑子有些乱。

他一直觉得如今的将夜很喜欢自己,只是碍于师徒身份才不表明心意,却不想,在别人眼中,他对自己并无情意吗?

云谏不可能只相信一个伶倌的片面之词,但不信任归不信任,心里头该堵还是挺堵的。

更荒唐的是,他才知,将夜这个壳子原本的魂灵,竟一直偷偷爱慕他,而那个爱慕他的魂灵早已不知所踪,他自然不可能因为别人喜爱他,他就去怜悯去担忧那人,只是觉得古怪罢了。

云谏隐去身形,又去了一趟那鸨娘的房间,带走了香膏,香膏上的气息确实就是柔芷身上带着的岭梅冷香。

回到神隐峰,夜已深。

云谏站在水榭门外,踟蹰片刻,还是推门进去,他本以为将夜已经醒了,却不料少年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榻下的鞋依旧好端端摆放着,他出去的这段时间将夜没醒过,并不是为了避免尴尬而装睡。

掀开床幔,就见将夜满面绯红,痛苦地皱眉。

伸手去碰,那绯红的皮肤竟温度高燃,浑身发热。

探入一丝灵力进他灵脉,除了昨夜被折腾出的那些细小痕迹,并未发现他身上有什么要紧的伤。

云谏挥出一支羽毛,化作灵雀。

“去雾敛峰,将步凌尘喊来。”

步凌尘在修仙前是个普通凡人,不像这些没日没夜修炼的弟子与长老,他保持着非常正常的作息,大半夜被鸟雀啄醒,顶着惺忪的睡眼带着怒意气冲冲踹开水榭的门。

“朋友是被你这么来回折腾使唤的吗?之前把我赶出去,不让我踏足神隐峰,现在又把我拽过来,你当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云谏站在床榻边,垂睫望着将夜,道:“他病了。”

难怪如此紧张。

步凌尘也知轻重,甚至有些紧张地摸了摸鼻子,是他建议将夜为云谏剖魂的。

虽然两人都没出事,将夜甚至还活蹦乱跳地跑去山下逛窑子,引地他师尊一语不发就匆忙下山逮人。

但如今,这该不会是……

“你那剖魂的法子是不是有问题?”

云谏嗓音虽淡,听不出喜怒,身上冷冽的气息却如三九寒冬,一下子笼罩整间屋子。

步凌尘抿唇没说话,魂又不是谁都敢剖的,他千年来也就见着这一个不要命的小傻子,并没有什么经验。

但他没敢说,急忙搭上将夜的脉搏,滚烫的皮肤都快烧成炭火了,吓了他一跳。

云谏的那双眼看似淡漠,眸中却藏着惶然,紧紧盯着步凌尘把脉的手指,又望向他的唇,在等待他说话。

只见步凌尘先是神色紧张,眉头拧皱,后又困惑着叹了一声,再然后又恍然大悟一般,抬起眼震惊地看着云谏。

云谏有些不耐地蹙眉问:“他怎么了?”

步凌尘轻咳一声,捋起将夜的袖子,白嫩的皮肤上道道纤细红痕昭示着这人不久前被什么困缚过手脚,他又伸手拨开将夜衣襟,白皙的脖颈上果然烙印着鲜明暧昧的暗红嘬痕,而衣服之下都还有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步凌尘回头眯眼瞧着云谏,从银发间觑到他脖颈上同款印记后,目光窘迫半晌,忽地尴尬着笑出来。

始作俑者还在困惑,甚至有些轻微的怒意:“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

“呃……”

“你做得太过分了。”

“呃……”

“别问我怎么猜到的,我本来也怀疑是不是你被他……但他这样的高热提醒了我。”步凌尘清了清嗓子,揶揄道:“你是不是没给他清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