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Isabella·(第3/3页)

他的话一下子让伊莎贝拉想起了玛丽库尔松,她的人生根本与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没有任何交集,那么深切的恨意究竟是哪来的?还是说,她已经发觉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实,这一切都是针对自己的报复?

不对,要是她真的发现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实,她这会就该揭露出来了,有什么能比把一个女人丢进男子监狱更可怖,更让她生不如死?

伊莎贝拉还在思考这件事,就听见康斯薇露轻声在心中问她,是否该继续跟温斯顿说她们发现的事。

继续说吧,她心说。如今她身陷囹圄,再多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不如先专注于逃出去。

就在今天——这个词也许已经不适合了,但伊莎贝拉无从分辨——她在厨房里发现了一段遗言。

一切起源于一个盘子从她充斥着肥皂泡沫的手中滑了出去,监狱里的犯人当然不可能使用精美的瓷器,他们用的碗碟都是陶土制作的粗糙成品,时间一久便裂痕处处,因此那盘子刚一落地,就碎成了无数土黄色的大小渣末。伊莎贝拉擦了擦手,去找了一把扫帚。有几片滑到了放锅子厨具的木架子后面,因此她不得不费力地将它挪开了些,想将扫帚伸进去,当她的手背刮过墙壁时,却感到墙面有些异样。

这儿光线太昏暗,木架挡去了绝大多数的光线,让墙壁完全笼罩在阴影中,伊莎贝拉什么也看不见。她好说歹说,巡逻的士兵才看在她是温斯顿的堂弟的份上,不情不愿地给了她一根火柴。烧饭的炉子里也有火,但是为了防止犯人纵火,炉子的开合处拴着一把大锁,平时只有煮饭时德弗里斯才会把钥匙交给厨师,一做完饭便会马上要回去。

她擦亮了火柴,总算看清楚了墙上的那一段话,似乎是有谁倒在了这儿,用沾血的手伸到了木架的背后,费力地写下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段遗言。字体歪斜,痕迹凄厉,血印遍布,墙灰被扣下了不少,簌簌地落了满地,可见写字人当时的执念之深。

“我的名字是哈罗德霍尔,我要死了。如果你看见了这段话,请告诉我的妻子女儿我爱他们,一切都写在了矿物(法语)上,刘易斯知道贮藏(法语)位置,上帝保佑我。”

随着伊莎贝拉读到最后一个字,火柴悄无声息熄灭了,成了一根可怜巴巴的细细灰碳,就像那个曾经倒在这儿,即将死去的生命一般。

这则遗言,乍看之下,似乎不太可能对他们的逃走计划起什么作用,只能更加证明这地狱的凶险与血腥。

但它再一次提到了那些暗号,种种都说明这座监狱中的一部分犯人都在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不解开这个谜团,她就无法获取他们的信任;不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她就没法得到要逃出去必须借用的助力。

她试着呼唤他,不知道他的鬼魂是否还留在这儿,然而却无人回应。她把木架恢复了原样,她不知道这位霍尔先生是怎么想的,但他既然选择将遗言写在如此隐蔽的地方,说明他只想被一些特定的人找到——比如知道这些暗号意味着什么的人。

即便他的鬼魂真的留在了这个世界上,康斯薇露那时对她说,我想他也不会选择继续待在这个地狱,而是会迫不及待地离开,陪在他的妻子女儿的身边。

那我们就只有从活人身上打听他的故事了。

“所以,温斯顿,你能通过你在囚车上认识的那些朋友们,找到这个刘易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