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Isabella·(第2/3页)
楼上长廊的听众尽管不得不保持安静,否则就会立刻被请出去,但从部分男性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神色来看,就像听着什么最淫|秽|下|流的书籍正被当众朗诵一般。伊莎贝拉对这一点深恶痛绝,拳头都在台面下捏得紧紧的,但除了赢得这一场庭审以外,她无计可施。
“根据检察官所提供的口供——且不说无法上庭亲自提供证词的口供可信度能有多少,就单单从供词来看,除了克拉克小姐以外,其余向菲茨赫伯先生提出起诉的女性,基于的证据都是留在她们身上的印记‘E.L.F’s wh|ore’。仅仅凭着一个与菲茨赫伯先生姓名相同的缩写,就向他提出起诉,这未免有些牵强,整个伦敦——甚至整个世界有着相同姓名缩写的男性,在这个案件上的嫌疑程度都该是平等的。更何况,案件发生已经过去很久,如今才统一提出诉讼,这背后的动机也难以令人信服,既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医生的检查报道作为证据,单单凭借着口头陈述作为起诉的唯一凭证,我认为并不可信。”
听到哈利罗宾森的这一番话,恩内斯特菲茨赫伯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到了伊莎贝拉身上,两人冰冷冷地互相对视了几秒,以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再次闭上眼睛作为结束。
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空洞得令人害怕。
直到今天,伊莎贝拉才第一次见到恩内斯特菲茨赫伯。
尽管已经从玛德的口中得知了他与路易莎小姐之间的真正关系,她仍然吃了一惊——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简直就是一个男性版本的路易莎小姐,同样浅褐色的卷发,同样浅褐色的双眼,甚至有着同样精致的五官,挑不出一点缺陷。与她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残忍冷酷形象不同,这个男人的外形称得上是文质彬彬,温尔文雅中又带着一点冷淡的距离,这样清冷的气质搭配上他俊美的外表,难怪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得了他的殷勤。
光看他的外表,你绝对不会想到他能做出那些事情。康斯薇露轻声叹息了一声。
光看路易莎小姐的外表,我们也绝不会想到她竟然能做出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伊莎贝拉说着,眼神不由得瞥向了证人席的角落,戴着遮得严严实实面纱的路易莎小姐就坐在那儿,面庞在薄纱后若隐若现,看不出她的神色如何。
“至于路易莎克拉克小姐,尽管以医生所提交的报道来看,在她身上的私密部位,的确有一行写着“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娃娃”的刺青。然而,检察官,尊敬的法官大人,您们想必也知道,这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证明那就是菲茨赫伯先生的所为。
“且不说,干下这种罪行的嫌疑犯是否会如此愚蠢地直接刺下自己的真名,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这也有可能是克拉克小姐因为与菲茨赫伯先生之间因为感情矛盾不欢而散,为了报复他而做出的行为。目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任何检察官所提出的诉讼,结论已经清晰明了,我的委托人是清白的。我的陈述说完了,尊敬的法官。”
“尊敬的法官,我是否有您的允许,传唤第一位证人。”伊莎贝拉开口了,法官点了点头,表示允许。
无论玛德如何努力地挖掘真相,总有一部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秘密仍然深深地埋藏在冰面之下,其中一个,便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如今对路易莎小姐究竟有着怎样的感情?
玛德不可能知道答案,伊莎贝拉与康斯薇露也不可能,唯一能够得到这个答案的方式,就是观察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看到路易莎小姐在法庭上以另一方的证人身份出现时,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伊莎贝拉的双眼没有离开过他,康斯薇露也是,玛德也是,尽管绝大部分法庭中的人都注视着在证人席上缓缓解下面纱的路易莎小姐。也许是有意的,也许是真的,她的面容十分憔悴,苍白,搭配上她那不施粉黛的五官,仿佛她才是这个房间里最悲惨的受害者,比较之下,玛德登时就显得像个风尘女子。
“这位是路易莎艾玛菲茨赫伯小姐,菲茨赫伯先生的堂妹。”伊莎贝拉介绍道,她的话语马上在法庭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他睁开了双眼,但也仅此而已;他的确看着路易莎小姐,但也仅此而已。他冷漠得就像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早就被剥夺而去,仅存的只是一条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生命。伊莎贝拉刹那间突然想起了路易莎克拉克小姐的叙述——
“他就是这样,面无表情地刺下了那一行字,无论我如何哭叫,如何凄惨地恳求,如何恶毒的咒骂,他的手连轻微的颤动都不曾有。”
这一瞬间,伊莎贝拉突然意识到如今她,玛德,还有阿尔伯特三人费劲心力终于达成的局面才是对形势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