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三合一(第3/6页)

让崔太师后悔的事,岂止这一桩?

若是能有反悔的机会,他必然不会将这个机会浪费在长平帝身上。

毕竟虞朝焕发生机,并非错事。

最大的错事是虞朝焕发生机,他作为当朝太师和崔氏家主,却被逼的走上悬崖间的藤条,只要有半步没有走稳,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崔太师双手捧着茶盏无意识的转动,眼中的光越来越涣散。

如果真的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要将这个机会用在哪里?

乾元朝时,因为不堪乾元帝的打压,接受前朝明王的橄榄枝,参与猎山之变?

谁能想象的到,乾元帝以仿佛要将世家彻底斩草除根的姿态,大刀阔斧的打压世家,闹得世家人心惶惶。竟然是近百年来,虞朝帝王对世家打击最轻的一次。

直到猎山之变发生后,乾元帝才让世家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

可惜当年他还没记事,就算是能重新选择,也无法说服祖父和父亲改变主意。

此事暂时不提,下一件错事。

乾元帝的元王登基后,为了搅乱虞朝,故意在仅剩的两名皇子之间挑拨,害的建兴帝险些被宗室除名?

想到这里,崔太师苍老的眼睛中闪过淡淡的惆怅。

当年他刚开始读书,即使是嫡长孙,也没办法撼动祖父和父亲的决定。

如果当年能够在建兴帝就藩的过程中,成功刺杀建兴帝,说不定就不会有今日的烦心事。

元王驾崩后,皇位也许会落在清河郡王那支或信阳郡王那支,也有可能双方争的不可开交,虎视眈眈的前朝明王渔翁得利,顺势推翻气数已尽的虞朝,成功复国。

可惜,安国大长公主用乾元帝专门托付给她的底牌死保建兴帝,元王也让极亲近这个兄长,即使碍于不仅没办法掌控,反而试图操控他的朝堂,不得不将兄长遣去苦寒之地就藩,元王也将仅有的权力运用到极致,竭尽所能保全建兴帝。

如今想来,即使有后悔的机会,他也只能左右建兴朝时发生的事。

但在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再改变什么。

只要前朝余孽以崔氏曾经与他们合作时留下的把柄威胁他,他仍旧会答应明王,扶持纨绔废物似的焱光帝登上皇位。

废物,焱光帝,呵。

崔太师举起茶盏遮挡嘴角的嘲讽。

人啊,但凡沾染上疯,就不会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焱光帝依靠世家登上皇位,前两年似模似样的敬重世家,感念恩德。然后毫无预兆的发疯,效仿乾元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血洗幸存的半数世家。丝毫不顾世家手中,有他弑父夺位的证据。

结果呢?

已经被血洗满门的世家,已经再也没有机会拿出焱光帝弑父的证据,指认焱光帝。

没被血洗的世家直接被吓破胆,除了从来不参与这些事的虞氏,皆老老实实的按照焱光帝的要求,屈辱的放弃祖地,举族到长安生活。

他们甚至不敢用焱光帝谋害建兴帝的证据,威胁焱光帝。

按照焱光帝的要求做,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提起焱光帝的把柄,先死的人绝对是他们。

这场豪赌,焱光帝得到帝位,远在江南的白家顺势崛起,不仅彻底压下虞氏,还开始有底气大肆搜刮周围的资源壮大自身。

唯有世家赔了夫人又折兵,输的一败涂地,

英国公久久没有等到崔太师的下文,眼中的忍耐越来越浓,语气也变得格外压抑,“依崔兄之见,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让陛下尽快放人。”

崔太师忍住嘴边的嘲讽,反问道,“以目前的情况,陛下不放人,才对我们更有利,不是吗?

自从山南东道和江南接连出事,前朝余孽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远在突厥的明王,因为无法接受眼看着气数将尽的虞朝,以短短五年的时间焕发新机,甚至有再兴盛一轮的气势。频频以密信催促世家刺杀长平帝或给长平帝找点大麻烦,让长平帝无心朝政。

世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长平帝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往刀刃上撞?

哪怕是乾元朝的猎山之变,也是发生在乾元帝英雄迟暮的时候。

如果前朝明王不是远在突厥,是在虞朝境内,他们早就不惜任何代价,彻底解决前朝余孽,静心等待虞朝重新兴盛,顺势振兴昔日荣光。

只要虞朝足够强盛,需要各种人才,凭着千百年的底蕴,世家绝对信心能胜过科举的学子。

半年前,明王的耐心彻底耗尽,密信中除了催促,还附带世家与前朝余孽勾结的证据,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世家不敢冒险,只能用实际行动敷衍明王。

首先,排除刺杀长平帝的选择。

如果刺杀有用,焱光帝怎么可能活到焱光二十一年才驾崩?

然后,排除在朝政上给长平帝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