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第2/3页)

他轻微“啊”了一声,随后,趁着梁鹂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将人压|在|身|下。

他轻轻地同她的鼻尖相碰,声音很低沉:“不讲道理的是谁,鹂鹂再说一遍?”这时,梁鹂也睁开了眼,慵懒地看着殷予怀。她眸中还带着三分困倦,但说出的话还是很“气人”:“自然是你,不然,还是我吗?”

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话,殷予怀忍不住了,一边笑着,一边向一旁侧转身子,径直倒在床上。

梁鹂转过身,望向一旁的殷予怀。

此时暗室外,是白日,还是黑夜,已经没有人分得清了。

在这个烛火昏暗的室内——

他们十指相扣。

*

接下来的一月,梁鹂为殷予怀寻来了他要的那些东西。每拿来一样,殷予怀就会说上一句:“多谢鹂鹂,麻烦了。”

他的眼睛,又开始,什么都看不见了。

殷予怀心中知晓,应该是鹂鹂又给他喂了相同的药,周期他大概也能推算出来,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就是了。

他在这暗室之中,已经快两个月了。最开始还会被锁链绊倒,弄出伤痕,惹得鹂鹂伤心。如今,就不会了。他已经知晓了暗室中的所有摆设,开始的,和后来,一点一点多起来的,他都很熟悉了。

这两个月中,他没有见过旁人,只见过鹂鹂。

偶尔她很忙的时候,就会有人在他昏睡中,将他所需要的东西送到一个小门前。他从暗室内打开那个小门,就能直接拿到饭菜了。

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见不到她的时候,他总是有些想念。

但他也不会说就是了。

她最忙的时候,他三五日能够见到一次。同从前相比,这已经是他不能想的幸福时光了。毕竟,他曾经以为,此生都再也见不到鹂鹂了。

或许是那些过去太过悲痛,他对现在的一切,真的格外的满足。

这种满足,偶尔会让梁鹂有些疑惑。

她有时,将事情做的很故意,很故意。故意到,直接一口糖一口药地喂给他吃,她问他感觉如何,他说,糖好甜,鹂鹂要试试吗?

如若是平常,这般时候,他会吻上来。

但是当他知晓有药时,他只会轻笑着咽下,如若要亲吻她,也定然是漱了几次口后了。她做的很故意,他回应的很随意,一切都不太刻意。

她有时,会故意什么都不说,几日都不去见他,待到见到他之后,也一句都不解释,最多说上一句,这几日很忙。

她以为他会同她生气,同她计较,但是无一例外地,他都只是轻轻一笑,随后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轻声说道:“这几日辛苦鹂鹂了。”

她望着他,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在他来到幽州之后,她已经将她能够想到的,过分的事情,都做了。

无论是硬刀子,还是软刀子,殷予怀都笑着咽下了。

咽下之后,还要握住她的手,温柔道:“辛苦鹂鹂。”

这种感觉,即便是梁鹂,也觉得,有些诡异了。她思维,向来已经迥异,如今,殷予怀却开始更胜一筹。

...

梁鹂咬着唇,手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着圈。

一旁的青鸾沉默了一瞬,望向同样沉默的红鹦,是她们见识短浅,倒是第一次看见她们小姐这般谈恋爱的。

这谈的,哪里是恋爱。

她们都快要怜爱殷予怀了。

但也就是嘴上说说,当梁鹂问她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时,她们都齐齐摇头:“没有!”已经见惯的红鹦甚至还会补上一句:“小姐,再过些时日,金屋就要筑好了,小姐什么时候方便去看看?”

闻言,在一旁研着药的郁岑抬头:“小姐,过两日,又到时间了。”

青鸾垂眸,什么时间?

梁鹂撑着头,望着院子中的秋千,给殷予怀下药的时间。

*

半年后。

暗室内,殷予怀正摸着一本盲文的书。

用了半年时间,他已经能够读懂稍稍有些晦涩的书了。

有些谦虚了,不仅仅是读懂,是——熟练掌握!

有些被自己逗笑,他轻抬起唇,随后起身,抽开一旁的柜子,拿出一块石板和刻刀,珍重地在书桌前跪坐下。

他拿起刻刀,眼眸很轻,动作很准地刻下第一个字——“鹂”。

他准备,用盲文,为鹂鹂刻一封情书。

或许,也不止一封。

只是,石板刻书会有些慢,一日恐怕来不及。

思来想去,殷予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若是要一气呵成,就是要寻个鹂鹂不会来的时间。

心中算了算时间,殷予怀眼眸弯了弯,虽然鹂鹂没有同他说过,但是每个月月尾的几日,她都会比较繁忙,一般没什么时间来看他。现在距离月尾,也就四五日了,待到那个时候,他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