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2页)
“不,丁妈妈是障眼法,她余家不必讨您示意就能去武昌。”蜜娘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了。
定二奶奶不解:“这是何意?”
蜜娘道:“若是我没猜错余家是怕我们母女在江陵岸边截住爹,所以假意这个时候来,一来您次日就可能起不来早床,二来我们都会以为即便半夜丁雄去,至少明儿傍晚爹才能到,殊不知,爹可能提前会到。”
声东击西,余家对自家了若指掌,尤其是定二奶奶搬过来这边之后,和余家往来并不亲近。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余家怕我阻挡你爹,所以故意先把姨老爷坐牢的消息封锁,早派人去了武昌,到了半夜,故意来我这里求情。让我误以为你爹明晚才到,这样我就来不及阻止了。”定二奶奶脸色骇然。
余家早就看出来她不想帮忙,但是又怕她搞破坏,故意做了个障眼法。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定二奶奶问女儿。
蜜娘道:“娘,她是来求情的,却有心情看茶色,看起来焦急,还能和您拉家常,最重要的是,分明咱们认得本地大户洛家郭家陶家,这些地头蛇比起我爹来说话更好使,我爹除了举人身份之外,并无根基。她却只让爹回来,到了最后还让您写信,都知道您不识字,那她来不来求您,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定二奶奶从没有想过女儿这般聪慧,她是准备在明天傍晚去沿河等着,趁机让阮嘉定返回。
可以说阮嘉定这个人并不算精明强悍,但是亲戚们都知道他非常听妻子的话。
“娘,我们现在就去岸边,还有一个半时辰,天就亮了。”蜜娘当机立断。
“办妥了么?陆氏怎么说。”余姨太问丁妈妈,她自从丈夫被官差带走,就一直属于惊魂未定的样子。
丁妈妈道:“那陆氏起初百般不愿意,奴婢以两家交情相逼她才肯。”
“没事儿,老爷一下大牢,我就让余大去了武昌府。陆氏就是两面三刀,也怕是鞭长莫及。”
丁妈妈笑道:“您真是神机妙算。”
余姨太苦笑:“我不是神机妙算,我也是没办法。老爷辛苦这么多年挣的家底子,若是充了公,我们怎么活。”
其实丁妈妈也不解:“可要奴婢说,表少爷就是中了举也就是个举人,您找他帮忙,我想这个忙也是有限的。”
“不,只有他帮忙才会没事。”余姨太斩钉截铁的道。
想到这里她又痛心疾首:“当年嘉定非要娶陆氏我就觉得不妥,你可以当时谁想招他为婿?那可是徐员外啊,人家家财多,女儿嫁妆也多,他却偏偏跟猪油蒙了心似的,非要娶陆淑君。那陆淑君有什么好的,爹娘早就没了,除了有一张脸,其余一无是处。”
“既娶了也便罢了,我那姐姐看她万般不顺眼,但是我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倒是好,又是说我贪图嘉定卖田的银钱,让嘉定不和我们往来,如今我家出了事,她又是袖手旁观。”
“殊不知此事因她而起。”
丁妈妈就更糊涂了:“这事儿与她什么相干。”
“朱大狗兄弟往衙门处投了匿名检举信,这种信算得了什么,哪个官吏不收一箩筐这种检举信的。按照以往的规矩,我们去衙门打点一番不就好了,那些臭老百姓还真的敢斗官呢?你猜我打听出什么,朱大狗兄弟背后出面的巡案张夫人的管事,有这位在,县太爷才下了狠手。”
“陆氏如何与张夫人结怨的?”丁妈妈不懂。
那陆氏平日性情柔弱,说话都不敢大声。
余姨太摇头:“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女婿带着银钱去,人家看在钱的份儿上,才透露了这么一句。那人家只认着嘉定,我不让他来,老爷怎么出来。”
“他现在也是举人了,以前我不让他帮我什么,他都热心帮忙,我向来待他不薄。只要我说了,他肯定会帮忙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说到这里余姨太很怀念当初阮嘉定没有成婚的日子。
丁妈妈笑道:“今晚这一遭料定陆氏明早起不来了,她可能还以为是明天才到,不管怎么样,等她知道的时候就是木已成舟了。”
二人相视一笑,觉得曙光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