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故人去

“天虚前辈？”云洪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年那个手持一杆长枪，冠绝天下的老者。

当年的昌风世界，还只是个复苏不久的小千界。

那一场两族战争，规模其实很小。

那时的云洪，还很年轻。

天虚道人，和云洪交流也不算多，在他漫长寿元中只占很小一部分记忆。

两人也并非师徒。

但是，天虚道人的所作所为，却给云洪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痕迹，无法抹去！

不同于后来的齐风真君，对齐风道君云洪也很尊重，但即使没有加入落霄殿，以云洪当时成长起来的天资，也会有其他成长途径，乃至于直接加入星宫！

但是，没有天虚道人，注定不会有云洪。

“昔年，天虚前辈坐镇昌风五域八百年，为我人族赢得了八百年和平。”云洪轻声道：“他的夙愿，便是希望昌风世界真正强大。”

强大云氏，是云洪自身心愿。

强大落霄殿，很大程度上，是云洪对齐风道君的承诺，落霄殿虽未跟随来飞羽大千界，可如今同样已成为‘东旭大千界’威名赫赫的宗派，宗门中有些玄仙真神。

而壮大昌风人族，从某种程度上，是云洪秉承了天虚道人的遗志。

时隔八百万年后回来，再见到昌风世界景象，云洪自问，可以对天虚道人说一句，他的付出没有白费。

至今。

虽然昌风世界的一代代生灵，都是将云洪视为‘始祖’，可在‘昌风圣殿’内，排在榜首的的一直是仅为‘灵识境’的天虚道人。

“真没有丝毫希望吗？”东方武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和云洪不同。

论亲近，东方武和天虚道人更近，亦师亦友。

“东方师兄，其实你我心中早就明白，真要彻底弄清楚，打破最后一丝念想吗？”云洪轻叹道。

东方武沉默了。

“陨落了，天虚前辈当年仅剩十年寿元，我们无力帮助，他随传送阵踏入大千界，再无踪迹。”云洪微微摇头：“若天虚前辈真的活下来，真的成仙，我们岂会不知晓？”

“师兄，总要面对的，不必再背负执念。”云洪看向东方武。

成大能者后，云洪就曾动用星宫力量，暗中探查过天虚道人的踪迹，只可惜，一无所获。

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天虚道人离开昌风世界中，终究没有奇迹发生，坐化或遇劫难死去了，星宫未曾察觉到，毕竟，一位灵识境修仙者，在大千界太常见，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有专门情报记载。

另一种，是天虚道人得大奇遇，离开了星宫统辖范围，但希望何等渺茫？

那时的云洪、东方武，抱着最后的信念，停止搜寻，期待天虚道人有一天能归来。

当八百万年过去，依旧无一丝踪迹。

云洪就明白了。

不可能再有奇迹，天虚道人强大的是道心意志，而非天赋，单论修行天赋，天虚道人是远不如云洪和后来的东方武。

这一次，云洪归来。

东方武专门来见他。

云洪真正意义上，动用了整个洪盟的力量，甚至在‘泛人类联盟’中搜寻，寻找八百万年来混沌诸宇一切渡劫成仙的天仙天神。

最终。

无果。

八百万年，连一丝传说踪迹都没有，不可能再有奇迹。

“天虚前辈。”东方武轻轻闭上了眼，身体微颤，他的眼角处，隐隐有一丝泪痕，又旋即消散。

这一幕。

让云洪心中同样一黯，他清楚两人的感情，但他没有出言劝慰什么。

东方武同样是金仙，道理岂会不懂？

他一早就明白事情真相，只是一直抱有希望罢了，内心不愿面对最坏的情况，而云洪动用洪盟力量搜寻，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念想。

许久。

“云洪，是我失态。”东方武恢复了正常，再不见一丝悲伤之情。

“情到深处，自然流出，我理解。”云洪叹息道。

东方武微微点头。

“这八百万年，听说你陷入了某处险地，可还好？”东方武问道。

东方武虽是大能者，有资格进入混沌，但也只是局限于混沌内海，像混沌外海的一些事情，是不太了解的。

而云洪数百万年不现身，洪盟中自然有些传闻。

云洪闻言一笑，漫长岁月，昔年的许多好友、故人，见到自己都是恭恭敬敬。

东方武，一如当年。

“师兄，倒是让你担心了。”云洪笑道：“我已脱困，回到了遂古宇宙。”

“那便好。”东方武一笑，感慨道：“如今浩劫争锋，你不单是我洪盟之主，更是混沌诸宇的终极存在之一！”

“浩劫，要靠你们去撑着。”东方武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