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掌控他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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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正式搬过来以后,早上总是池烈先醒,他并不是个多勤奋的人,只是他想多一些这样的时刻,可以放肆看汤诗其的时刻。

这样的念头太强烈,以至于保持多年的生物钟也甘愿改变,帮助他来实现愿望。

睡前,他们是规规矩矩地各自躺在一边,现在,可能人都会在下意识中渴求安全感吧,两人正面对面挤在中间。

汤诗其的睫毛并不是很长,但细细密密的,合着窗外阳光和脸上的细小绒毛,整个人都是柔软的。

池烈不自觉伸出了手,轻轻地用指尖点了一下汤诗其的睫毛,觉得自己这辈子,再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地碰过什么东西了。

汤诗其平时的起床时间也并不晚,经他一碰,眼皮挤弄着像要醒来,于是他又往前挪动几分,然后闭上眼睛装作从未睁眼。

等汤诗其的呼吸频率跳动到清醒,他再扮作初醒般掀开眼皮,乍然对视,过于接近的距离让汤诗其吓了一跳,脖子下意识往后缩。

池烈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一来,汤老师的表情很可爱。二来,这样他就可以顺势装作受伤,博得汤老师的同情和安慰。

他脸上委屈着,匆匆退开,然后垂着眼睛闷声道:“抱歉汤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多想。”

他稍稍抬眼,就见汤老师又露出昨晚的无措模样,跪爬着向他蹭过来。

像生怕他再“哭”了似的,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恶心、防备等情绪,汤老师抓住他的手安慰他,“你才是,别多想。现阶段就做好一个学生,好好学习,之后再想其他的,好吗?”

他依旧保持着那种可怜的眼神,“高考之后才能想你,是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汤老师被烫到似的松开手,“昨天不是说好了吗?各方面都回到以前的状态,你怎么又说这些。”

他理直气壮,“你说了,我没答应。”

汤诗其:“......。”他突然觉得,这个弟弟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乖。

池烈则见好就收,“开玩笑的,抱歉汤老师,我们洗漱上学吧。”

他顺利掌控着两人之间的节奏,鼻腔里哼哼着小调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徒留汤诗其一个人乱了思绪。

床上的汤诗其揉了揉自己乱七八糟的脑袋,装傻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最终他选择了最简单的理解方式:池烈已经想清楚了,刚才只是开玩笑。

殊不知,他的宽容和不忍拒绝,会给自己的带来多大麻烦。

池烈和蒋植照常被汤诗其送来学校,两人走着平行线进校门,即使是前后桌,路径也是完全不一样。

英语早自习,铃声之后是催眠的听力训练,池烈难得没睡觉,但也没学习,思考着如何同汤诗其更进一步。

其实池烈并不是多不学无术,他本身成绩虽然算不上特别拔尖那种,但绝对算得上是上游,绘画弹琴体育,什么都会一点。

再加上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复读过一年,他对课本上的知识吃得很透。

比起做那些自己早就会的东西浪费时间,他更愿意把这些时间的价值最大化:想汤老师。

想汤老师漂亮,想汤老师心善,想汤老师柔软,想汤老师温热,想汤老师睡衣下包裹的身体。

脑子里画面绚烂,右手拿着涂卡笔在不知名试卷上无意识乱画,汤老师的睡颜和蒋植那本漫画逐渐混合,直到英语听力录音结束,他才猛然清醒。

马上要交的英语听力试卷上,赫然是一个裸体的男人,男人的脸...和汤诗其十分神似。

要说一模一样也不是不行。

他是最后一桌,但因为靠窗不方便,收卷的工作一般都交给他的同桌。同桌早就习惯,今天也照常抽走池烈的试卷。

下一秒,同桌忍不住在课堂上惊呼,“艹!池烈你、你、你...你不会是那个吧?!”

池烈手不慢,只要他想,就能抢回那张试卷,并且让同桌闭嘴。可是才伸出去半只胳膊,他就顿住了。

为什么要抢回来呢?为什么要让同桌闭嘴呢?

纸向来包不住火,他曾因为性向暴露,被第一所学校的家长联名倡议,最终“自愿”退学。父母没来得及教育他什么,只是连忙找了另一所学校,安排复读。

还是那句话,纸是包不住火的,到了另一所学校,他照常加入校队,认识了之前的校队队长,那是他当时最亲密最信任的朋友,甚至错以为自己对对方有好感。

于是他问,队长,如果我是gay,你会介意吗?

那时候他被父母的失望和不认同折磨了太久,急需要一些安慰和支持,他将希望寄托于队长,队长却给他当头一棒。

队长把他举报了,说他性 骚扰。

因为临近高考,这次的学校倒是没劝退,只不过流言传开了。传到整个学校,传到爸妈耳朵里,甚至是爸妈合作伙伴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