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页)
殿试的题目,他将会在明日同中书令等人商议后,着礼部誊抄好。
端看会不会真有那么大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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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如钦天监预测的那般,整座长安城又是连着几日落雪。
透过棂窗上的油纸,隐约还能看见雪花簌簌落下的模样,南音坐在散着暖流的薰笼边,抬眼便能望见外面的场景,这样清晰的世界不得不说令人感觉实好。
崔太后坐在她身侧,对雪景看怔了,“当年进宫时,也是这样大的雪。”
彼时她抱着为家族、为长姐、为外甥的心,怀着一腔意气进宫,前面那些年的挫折磨难都熬过去了,本以为……
罢了,不说这些。
崔太后道:“你染上药瘾这样大的事,他竟都不派人和我说一说,叫我隔了这么久才知道。”
南音自是为绥帝说话的,“太后娘娘前阵子也一直在病中,两个病人凑一块儿,岂非是雪上加霜,也让陛下为难。”
崔太后想说甚么,但想到即便在二人闹得最僵的时候,绥帝也没有落下去鸾仪宫给她请安,说不上甚么不孝,于是把话咽回去了。
她慢慢缓了过来,在崔家人的劝谏下,对于之前的事也没了那么大的怨气。
这种时候她确实也不能和绥帝闹太僵,不然绥帝对崔家的这点情分,也要被磨没了。
只是每每思及卢家的惨案,再看到受其所累的南音,太后实在是哪个都怪不起来。
“瘦成这般,可见其中不容易。”太后伸手,明显发觉南音手腕细了一圈,一手握去竟还有不少空隙,本就不大的脸变得更小,下颌尖尖,正是她从前不喜的那种迎风就倒的柔弱美人儿。
她道:“等完全戒了这劳什子药瘾,定得好好补一补。”
南音颔首,“娘娘也是。”
她的目光凝视着太后,认真说:“您憔悴了许多。”
明明比她小这么多的小姑娘,染了难以戒除的药瘾,温柔品性依旧不改。在她的身上,太后竟感受到了以前在长姐那儿才有的包容,和一丝可以依靠的感觉。
一时恍惚,太后竟抱住南音,双目微红着不说话。
几个亲近的女官见状,忙遣退他人,留南音怔了怔,抬手轻拍太后。
“陛下也是敬爱孝顺娘娘的。”南音说,“娘娘那几日不愿见他,我常见陛下着人送汤、送补药去,太医每日去诊平安脉,陛下也会召来细听。”
“你却不知,他那日是如何的神色和语气。”太后幽幽道,“陛下强势独断至此,对大绥真不知是福是祸。”
“从前我以为他当真一心求仙问道,以为这孩子被他的父皇伤透了心,不再留恋红尘。还多次为他说话,驳了不少臣子的劝谏,如今看来,却是隐藏得极深,连我也瞒过了。”
是这样么?南音忆起最初几次遇见先生的模样,他那会儿……确实比如今要冷得多,并非说对她的态度,而是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出的感觉,所以她第一次就猜测,他是前往清乐宫参道的贵人。
因为她自小出入道观,感觉大都是修道出家之人,才会有这样的气质。
这不是能装出来的。
她想,或许先生确实心中一直藏着对世家的谋算,但在爆发之前,他肯定不曾故意骗人。
“娘娘如果是因为陛下骗了您而伤心,不妨直接去问问。”南音建议,“去问陛下本人,不是比独自揣测更能知晓心意吗?”
太后微怔,“去问?他素来喜欢藏心事,内敛得很,我问便会说了?”
“那也总比娘娘和陛下都藏在心里好。”南音说,“就算陛下有些话不方便或者不想道出口,但他至少知道了您的意思,下次再有类似之事,多少会顾虑一二。”
太后并不赞同她的说法,可确实有点心动,同时意识到在她没有来永延轩的这些日子,南音和绥帝的感情似乎有了不小的进步。
“你和陛下……”她想问的话,被挑帘的侍女打断了。
“太后娘娘,金銮殿那边的殿试结束了。”
太后顿时起身,“哦?快说说。”
侍女彻底打开门帘,将其系在两边,一名报消息的小太监迈着小跑的颠步朝里来了,躬身行礼道:“奴婢给太后娘娘道喜来了,崔三公子在殿试上一鸣惊人,被陛下钦定为探花——”
这可真真正正是意外之喜,太后嘴角上翘的弧度都按捺不住了,连声说有赏,而后看着南音想起了甚么,又问,“可还有喜事?”
她问得委婉,小太监心里自是门儿清,继续喜气洋洋道:“慕娘子的表兄,出自相家的那位公子夺得了头名,正是此次科举的状元!”
南音也坐不住了,微微睁大眼,“状元?”
虽然从前几日绥帝和礼部尚书的对话中,她知道表兄相如端文采不凡,没想到竟是状元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