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页)
温潋满口答应。
他又说下周来家里找她玩。
“这周不行,我要加班和团建,还要陪我女朋友。”
他的工作加班是常态,仅有的休闲时间基本上全给了谈了几年的女朋友。
所以一年里除了节假日,温潋见不到他几次。
他有空过来也好,可以见见盛栖,盛栖以前挺喜欢欺负他。
温潋记得高中那年,对面的房子在十二月清空,她不能表露的不舍全被万与铎表露出来。缠着妈妈问:“小姨,她们不住这里,搬去哪了?”
“不清楚。老太太身体不好,没法陪读了,盛栖可能住校了,也可能换地方住吧。”
她妈妈这样对万与铎说。
当时温潋也深信不疑。
后来才知道,那时候盛栖奶奶已经过世了,但妈妈不想影响她的心情。
她扪心自问,就算那时候她知道盛栖奶奶去世,知道盛栖要去Y省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会不管不顾地哄回盛栖吗,不会。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所以妈妈的欺骗,在一定程度上解救了她,却又在后来害了她。
她的懦弱和自私让她自己恶心。
愧疚感常将她撕扯成一片一片的树叶,枯黄残败,被长夜的秒钟声碾碎。高考后她的失眠症状反而开始加剧,成宿睡不着,无论怎么做,耳边都有钟表走动的声音。
吵得她常常干呕,也会崩溃。
她坐在黑暗里,渴望自己做一片不被需要的树叶,从树上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去。
先落在泥里的应该是她。不是盛栖。
盛栖就算掉在地上也是花瓣。她不是。
万与铎那时不死心,问温潋,“为什么我发信息她也不理我?”
“也许她没看见,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温潋包藏私心地建议。
她猜表哥被她连累了,盛栖讨厌她,不会再理。
电话没打通。
万与铎失望地叹了口气。
温潋重新将目光放回辅导资料里,平静下蕴藏着绝望。
她再也找不到盛栖了。
人是她赶走的,人家配合她,走得彻底。
活该。
温潋在做题前,暗骂了自己一声。
或许在得到太多愉悦之后就容易寂寥和伤感,盛栖今晚的温柔和陪伴让她欣喜若狂,患得患失。
所以才会一直想从前的事情。
从记忆里脱身,看见温栩不信她的话,问她:“是不是跟盛栖又闹得不愉快?”
她回:“不是。”
她否认得越是干脆,温栩越不放心,打电话过来。
温潋接电话,第一句就解释:“真不是。”
温栩愣了一下,银铃般地笑起来:“那你们很好?”
“嗯。”
“看来我那个方案用不上了。”
温栩的方案是找人追她,刷存在感,让盛栖有危机感,别再犹犹豫豫地吊着她。
方法简单粗暴。
温潋一直没同意,尽管她那时走投无路,有过施行的想法。
但她深知,盛栖的犹豫并不是刻意为之,也不是“危机感”可以解决的。她们之间的事情,温栩不知情,以为只是暧昧期,突破就好。
还有,没法刷存在感。
盛栖要是不想见她,十天半个月都能躲过去。
她总不能天天发朋友圈记录人家是怎么追她的。那太刻意了。
“嗯,用不上了。”她说这话时如释重负。
温栩往下问:“所以你们现在什么情况,谈上了?”
“还不算,不着急,我们在循序渐进。”温潋慢声慢气。
温栩却急了,“靠,她不会还在跟你玩暧昧吧。”
“不,她很认真,我也很认真。但我们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慎重后再定。”
“那好吧。你怎么做到让她跟你认真的?”
说来还要感谢温栩,要不是上周她来一趟,温潋还找不到切入点。
温栩当时又是进盛栖家里,又是主动开车送盛栖就医,给她创造了机会。
“我跟她倾诉我的想法,她被打动了。”
温潋没说自己道歉和搬出妈妈的事,“或许套路好用,但我现在觉得真诚更重要。我既然喜欢她,想追求她,愿意等她跟我在一起,那就要多跟她坦白几次。至少把这些都说腻了,再考虑套路。”
如果她怎么做盛栖都不理她,她也未必不会铤而走险。
“真诚?”
“嗯。”温潋轻声应:“尽管我只能真诚一部分。”
但这一部分就够她们重新开始了,往事的细枝末节,又何必重新抖落出来,让灰尘呛着盛栖呢。
温潋的话对温栩而言是个触动。
内敛到像木头的妹妹,都敢于将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情感说给当事人听,敢于数次坦白,让对方先腻再说。
她好像在原地打转,没有进展。
套路也无用。
吵架,和好;冷战,上床。
这种消耗情绪的流程,她从乐此不疲到怀疑自己,她能感觉到,成涓从包容到不耐烦。现在吵一次架,她们的冷战期变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