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再异地(第2/3页)

他从萧猊怀里起来,垂下濡湿泛红的眼睛,没等萧猊再碰他,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去。

灵稚稳了稳身形,仰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哑声道:“不要再受伤了。”

说完,他背身跑进大门,砰地一下将门关好,不想再听萧猊说话。

灵稚闷闷不乐地坐在院子吹了会儿清晨的凉风,他绕到后院的菜地浇了些水,确定林曳不会咬伤两只小鸡后,方才拎起小布包跨在肩膀,出了门去药舍。

药舍照常接诊,灵稚干活专注,比往时还要铆足一股劲,什么活儿都抢在手里干。

蓝文宣刚抓到手上药又一次被面前横空出现的手拿走,他面露无奈,看着埋头捣药的少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耐心说道:“今日没什么活儿,晌午时你且与我去见一见几个学徒如何?”

灵稚行为有异,思来想去,或许跟那位人物有关,但蓝文宣不方便多问。

灵稚放下被他握得发烫的药杵,轻轻点头。

晴空碧蓝,日光照得石板发烫。

灵稚坐在药舍后院,树影成荫,夏风干爽。

在他面前不远的距离,并排站着两名少年一名青年。

蓝文宣与三位学徒简单说了会儿话,他招呼灵稚一起,那几人看见树影下的少年,齐齐失神一瞬。

灵稚当着陌生人的面素来少言,他转到蓝文宣身侧,小声道:“还是你说吧。”

蓝文宣便与三名学徒道:“灵稚性格和善温吞,有时不善言辞,你们切莫见怪。”

那三名学徒恭恭敬敬地朝蓝文宣和灵稚鞠躬作礼,药舍不重礼数,简单互相认识后,蓝文宣就带三人熟悉四周环境,灵稚留在院里收拾,傍晚前蓝文宣让他按时回去。

灵稚站在药舍大门翘首张望,晚霞将周围色彩染得迷离梦幻,他乖乖站了一会儿,习惯性地想等那人。

蓝文宣收拾好东西出来,问他:“还不走么?”

灵稚垂下眼眸,点头说道:“这就回去了。”

与蓝文宣的背影渐行渐远,灵稚方才塌下直挺的细腰,有些不可置信地扭头朝四处观望。

那人都已经回燕都了。

灵稚心不在焉地踩着脚下的石子,踢飞几块,心想不知何时萧猊才会过来。

他回到院子里摘一些菜叶切碎了拿去喂小鸡,炒几碟素色小菜搭配白粥下肚,又去冰窖室掏几块冰做冰镇果水。

灵稚抱着一碗冰凉清甜的韵梅水喝,赤/裸的光足贴在林曳毛绒绒的腹部旁蹭了蹭,做什么都缺失了一点儿神气。

时辰尚早,灵稚浴身之后回到房间躺下。他缩在里侧,反应过来时慢吞吞挪到萧猊平时睡的位置。

鼻尖依稀还能嗅到对方身上那股浅淡的冷香,他拉起丝质微凉的被褥遮在脸前,双腿慢慢卷到被上,闭眼等待睡意。

过几日,灵稚开始忙碌起来,不容他再分许多精力去想那人。

灵稚带三位学徒去他时常采集药草的几座山岭,药舍常用的普通药草大多都能在这几处山边找到,且环境安全,上下山的路程方便,猛兽从不踏足这些地方。

他背上药筐带他们认几种常摘的药材,效用都叫他们私下看书学习过,灵稚当着他们的面考一考药性如何即可。

三位学徒是少有的识字多的后生,在乡下愿意识字的后生百有八/九,有的是家中不肯花钱送去,有的则没有那份勤恳好学的心。

人人都知晓念书考取功名的好处,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灵稚教几位学徒识药材的过程还算顺利,他性子本就温吞,药学讲得慢,讲完还问每人一句“听得明白吗”。

他做事慢,在学徒眼中倒成为耐性和善的教学,因此更无人敢懈怠,听得专注,很快记在心里。

灵稚口说干了,学徒还贴心地给他递水囊。

如此度过半月之余,灵稚没有收到过萧猊的信札。

小礼物倒还能收到,只是没有信件。

灵稚亲自去了一趟驿站,问驿吏有没有他的信。

驿吏道:“没有吧。”

灵稚有些怀疑:“不能再找一找么?”

驿吏找了,对他保证没有遗漏信札,真的没有他的来信。

灵稚闷闷不乐地离开。

暑夏炎热,村里的老头儿们都不爱聚在一起说话,热了就躺在屋内睡觉。

灵稚听不到茶后闲话,在休沐时特意租了马车进城。

马车直奔城里最大的茶楼,灵稚端了一壶凉茶和茶糕,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听中间那伙茶客漫无边际地闲谈。

这些茶客喜好谈燕朝人物的事迹,从富家一方的商贾到朝堂权臣,说起近日颇得名望的旧派名门官家,扯来扯去,灵稚把茶壶的水都喝干了,也没听见他们议论起萧猊的事。

过去这些人没少提起那人,灵稚等得有些急,出声打了个岔:“你们是不是还少说了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