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页)
晋桉说:“再没说什么了,兴许就是随口一说。”
昭明堂的人各自松了口气,又各自回去划拳玩骰子去了。
晋桉却道:“只是日子也快到了,往后都多拉着他玩,少说话。”
“沈折春那脑子转得太快,卫二自己都骗不住的人,倒要我们来骗。”
一人笑嘻嘻道:“唐南星还在外头闹着,说咱们不带他呢。”
晋桉道:“让他老实些,就他那脑子,叫沈折春一问,不是什么都露馅儿了么。”
……
沈鸢白日里打理这院子里的事,晚上又跟着同窗一道玩闹,待到了晋桉婚期的前一日,那秋千已吊上了,芭蕉也栽得了。
沈鸢一早吃了一小碗杏汤,并着几样米糕点心,凉豆糖姜,却是酸甜清淡正合时宜。
晋桉进门儿来便笑:“卫二总说你是南方来的小公子,吃得精细,果真不假。”
沈鸢说:“怜儿煮的杏汤还有些,我叫她给你舀一碗。”
晋桉轻轻咳嗽了一声,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我是有事来寻你的。”
“明儿就是迎亲的日子了,我家里人听说状元郎要跟着迎亲去,专为你做了件衣裳。”
沈鸢笑说:“这我还是头一遭听说,陪着迎亲的还有新衣裳穿。”
“你这状元郎自然是不同的,旁人纵是想要,还没人给做呢。”晋桉打趣着,便将一个包袱递与他,笑说:“你穿着试试,若有不合适,我好赶紧拿回去给你改一改。”
沈鸢也不推辞,只拿了衣裳进内室去,没多久便低声喊:“晋桉,这衣服似乎做错了。”
晋桉面色几分紧张,却笑说:“怎的做错了,哪儿不合适,你先穿着,我也好看看怎么改。”
没过多时。
却见沈鸢一身红裳华美,缀玉饰珠,肤白而发黑,素日几分温文尔雅也化作另一种艳色。
倒比他当日状元郎那一身还要夺目上几分。
饶是晋桉已见惯了他外表昳丽,也惊了片刻,半晌没说出话来。
知雪“呀”了一声,说:“这不是喜服么?”
“晋公子是不是拿错了?将你自己的拿了来?”
沈鸢垂眸看着衣袖上隐隐的金丝纹绣,只觉着不知为什么,有几分困,半晌没说话。
便听晋桉支支吾吾说:“嗯,的确是做错了,你先穿着,我……我去问问……”
沈鸢喃喃说:“我先脱了还你,这不像样子……”
话音未落,却是皱眉扶了扶额头,一阵发昏。
晋桉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低声道:“折春,你怎么了?”
沈鸢开了开口,却一合眼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了许多人,仿佛一下就都涌了进来,只听得许多人七嘴八舌在耳边吵嚷。
“你们药翻他做什么?”
“废话,能哄他自己把衣裳穿上都是好的了,不然怎么把他弄上轿,你斗得过他那脑子么?”
“林大夫已控制好药量了,就这么一阵子,不会伤了身的。”
“要不就在这儿成亲算了,左右这院子也是卫二的。”
“亏你说得出,在这儿成亲算怎么回事,总得过侯府的明路,进侯府才行。”
“我哪懂这个啊,我又没娶过……”
“要不要绑一下,万一半路醒了,从轿里跳下来伤着自己怎么办?”
“他这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你们也忒谨慎了。”
“你清醒点,这是沈折春。”
“……那还是绑了罢。”
又过了一会,有人扶着给他挽发戴冠,又七手八脚给他塞进了轿子里头去。
远远似乎听得知雪气鼓鼓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就是欺负照霜不在公子身边儿……怜儿,你也帮着外人,平日里公子都白疼你了……”
怜儿带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那杏汤里什么时候混进药去的……”
又有人低声赔罪:“知雪姑娘,得罪了,此番也是受人所托……”
沈鸢昏昏沉沉就睡了。
那迷药的分量不重,沈鸢没睡许久,便让锣鼓声给震醒了。
果真身上没什么力气,一身赤红金线的喜服还在身上穿着,手腕用红色的锦缎绑缚在身前。
倒是没有给他盖什么盖头,只是左右听得尽是锣鼓唢呐一路吹奏喜悦之声,沿路又有糖果铜板撒掷之声,隐隐有唐南星在外头的抱怨:“你们都跟着闹,只我什么都不晓得。”
晋桉道:“你别坏了事,我就替卫二哥谢谢你了。”
沈鸢总觉着他听着了卫瓒的声音,可却因着这锣鼓声响,没听真切,只听得外头吹打声中依稀议论纷纷,隐隐听得状元郎、小侯爷云云。
却是越听不着卫瓒的声音。
越想听听,这人是不是骑着银电在外头,如他一般披着喜袍。
他瞧着身上掺了金丝的喜服样式,便晓得是侯府世子赐婚才有的制式,晋桉如何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