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片金叶子换成五十两银子,闻氏的首饰当了一百两,这也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许沁玉跟闻氏拿着一大包银子回衙门时倒也不怕,因为饶州城驻扎着军营,经常能够瞧见巡逻的士兵们,治安还是不错的。
很快,两人回到衙门,陈副尉他们也已经把重犯交给衙门离开了。
这群重犯到时会由着衙门送往煤矿上。
裴危玄跟裴嘉宁还在衙门里等着,两个孩子趴在裴危玄的肩膀正睡着,仔细一瞧,裴危玄面色似乎还带着红晕,许沁玉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他竟然发烧了,难怪早上就瞧他脸上染红,还以为是这几日吃的好些,面色好看了点。
“四哥,你得了热病。”许沁玉担忧道。
刚才摸着他额头滚烫滚烫,感觉得有四十度的体温了吧,他竟还抱着两个孩子走了一路。
“无碍。”裴危玄微微掀了下眼皮,连眼尾都是泛红的。
他的声音极好听,如玉石之声,只是因为热病,带了丝丝嘶哑。
这一路,如非必要,他根本不开口说话。
许沁玉都没听他说过几句话。
闻氏跟裴嘉宁一听他得了热病,都开始着急起来,想要带他去医馆看病。
裴危玄道:“先把户籍的事情处理好。”
许沁玉从裴危玄怀中接过凤哥儿,凤哥儿比芫姐儿年长一岁,也比芫姐儿稍稍重些,裴嘉宁也从哥哥怀中接过小侄女。
几人过去寻了司户,说明来意。
司户给了他们一张单子,这上面就是饶州城以及下辖的镇村落户的户籍费用。
原身认字,还写得一手不错的簪花小楷,所以许沁玉也认得这些字,但她毕竟不是原身,肯定是没法模仿原身的字迹,看样子以后要多多练字,省得以后给原身爹娘写信会露馅。
看到单子上落籍的费用,许沁玉咂舌,这也太贵了。
想要在饶州城内落籍,每人要一百两银子的落籍费!
饶州城附近几个比较大的镇子,都得十两银子一个人。
其他稍远稍小的镇子要五两银子。
一般村子的落籍费差不多是一贯钱,也就是一两银子。
只有大约十个村子是不需要落籍费,因为都在铁矿和煤矿附近,这两个矿一南一北,分别在饶州城的两边,距离饶州成差不多都是上百里地的路程。
闻氏看着这些落籍的费用,犹犹豫豫想要指其中一处村子,这村子只要一贯钱就成。
还是许沁玉眼疾手快指到其中一处叫源宝镇的地儿,“娘,咱们在这落籍吧,这里有个码头,距离饶州城也是最近的,还有士兵去巡逻,治安肯定好,住在这里进城方便,镇子又大,什么都不缺,以后还能做些小买卖甚的。”
她方才在外面就听不少小商贩说起源宝镇,知道源宝镇有个最大的码头。
有运河,自然就有码头。
这运河除了官家运送煤和铁,也有不少商队做运河上的生意。
还有其他两镇也有码头,但源宝镇最大,码头也最大,人口也是镇子当中最多的。
何况,源宝,元宝元宝,一听就很有赚头,很吉利。
闻氏看了眼源宝镇的落籍费用,十两银子一人。
她忍不住道:“玉娘,十两银子一个人实在太贵了些,我们除了这一百五十两,就什么都没了,落了籍还要买屋买其他吃穿用度的东西,再者身上总要留些银钱,不能一股脑全都花了出去,万一再有些什么需要银钱的地方,岂不是干瞪眼。”
她原先也想去个好点的镇,可一个人十两,实在肉疼。
危玄又生了病,危玄自幼就在药罐子泡大,吃的药也精贵,她这才想着多留些银钱以防万一。
许沁玉摇摇头,“娘,我还是觉得大些的镇子比较好,以后做些营生也不用从村里往镇上跑,咱们六个人,落籍花费六十两,还剩余九十两,到了源宝镇先不急着买屋,先租着,剩余九十两怎么也该够用的,您觉得如何?”
真要是去那种小村子,她想做点营生都极难,还得每天往镇上跑,人都得累死。
闻氏犹豫不决,看向裴嘉宁和裴危玄。
裴嘉宁抬抬眼皮子,“听四嫂的吧。”
一路见识到四嫂的厨艺,知晓以后安了家,恐怕也得仰仗四嫂厨艺做营生来维持生计,真要去村里落籍,总不能让四嫂天天往镇子上跑,不得累死四嫂。
裴危玄也嗯了声。
见儿女都同意落籍源宝镇,闻氏只得同意下来。
交了银钱,拿到户籍证明,一行人离开衙门去找客栈暂且住下,还要去给裴危玄请郎中。
他们刚离开,就跟闻家一行人撞个正着。
闻家一行人进了城先去寻了客栈住下,才过来衙门落籍的。
闻老爷子光是嫡子就有两,还有个庶子,三个儿子又生孩子,孩子生孙,所以闻家光人口都有二三十,即便在京城都属于人口旺盛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