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潮涌(第2/3页)

鱼霭眼眶红红的,点头说道:“江才人以下犯上,被宓妃娘娘杖责三十,疼得哭天喊地。如今已经被人架回来了,正在寒香殿内休息。她定是知道了您如今投奔了宓妃娘娘,一回云华宫就将奴婢和曼夏赶了出来,想来以后再也不敢随意欺辱您了!”

苏皎皎缓缓点头,看向寒香殿的方向,那头隐隐传来女人的尖锐怒骂和凄厉的哀鸣,她眉头舒缓,面色如常。

一想到江才人皮开肉绽浑身是血的哀嚎,她就觉得痛快。

这三年来她每日忍受的郁气,也是该好好的还一还。

江才人家世普通,又久居深宫不得宠,在这宫里不会有人替她撑腰。

她在这宫里交好的唯有两个不得宠的妃嫔——戚美人和刘宝林,都是自身难保的位份,更遑论是帮她出一口恶气,构不成威胁。

更换好鞋袜,鱼滢侍候着苏皎皎净手喝茶,鱼霭则出去摘桃花,晚些酿桃花酒。

她抿一口清茶,正准备拿出帕子蘸去唇边水渍,结果摸了个空,这才发现她的帕子不见了。

这帕子虽不值钱,却是苏皎皎还年幼时,将她养大的乳母亲手缝制的。

苏皎皎母亲生育的时候难产去世,不出几年父亲便娶了续弦,二人又孕有二女一子。

她虽是嫡女,但在家中是说不上话的,地位待遇远比不上几个弟妹。唯一有的也只是说出去好听,知道她苏皎皎也是苏家金贵的嫡女罢了。

继母一向不喜欢她,哪怕苏皎皎从小便生一颗七窍玲珑心,乖巧甜顺的侍奉在侧,她也视她为洪水猛兽,见也不愿见到。

天元一年陛下选秀时,更是为了自己两个女儿的婚假前程,擅自做主将她送进了宫。

父亲不问后宅之事,这么多年来,除了乳母疼爱自己,苏皎皎身边便只有鱼滢和鱼霭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

如今乳母去世,这便是她最宝贝的贴身之物,若是丢了找不回她难免心疼。

“鱼滢,你瞧见本主的手帕了吗?”苏皎皎皱眉问着,有些焦急:“找不到了。”

鱼滢正在一侧收拾房间,闻言抬起头:“奴婢没拿。”

说完她哎呀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会不会是落在瀛洲岛了?奴婢倒想起来了,当时咱们走的慌张,奴婢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应当还在原地。”

鱼滢立刻将东西放下,说着:“小主莫急,奴婢这就去找。”

“鱼滢。”苏皎皎暗叹一口,温声说:“不用去了。”

“您一向珍爱乳娘留下的帕子,丢了怎么行!”鱼滢一向忠心,此时也有些急了,“您就让奴婢去吧。”

苏皎皎拉她过来坐下,宽慰着:“天黑了,现在去太危险。”

说完她看着门外,天色已晚,皎月初升。

淡淡道:“丢不了,在陛下那。”

太极殿。

灯火通明。

沈淮将手中批阅过的奏折搁下,身子往后仰揉了揉眉心。

蔡山立于一侧,瞧着陛下的模样像是要停,这才给了旁边候着的人眼神。

等候在殿门口的小太监这才小步子上前,半跪躬身道:“陛下,今日点哪位妃嫔侍寝?奴才们好早做准备。”

沈淮靠在软垫上半晌不出声。

蔡山这才低声问:“陛下,新进的小主们还有二十三位未曾侍奉过御驾,若是难选,要不看看画册?”

他随意摆摆手,示意不必。

近日因为寒门科举之事闹的头疼,事关江山社稷,便是美人再多,也没了兴致。两个老臣联合上奏,底下的人也附庸而上,将他的计划一驳再驳。

想起那两个老东西在朝堂上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沈淮便心烦的紧。

他睁开眼从榻上起身,忽然想起白日在垂钓台曾见过萧甫的孙女。

“萧甫的孙女今日是不是在垂钓台?”沈淮眉头一拧,问着。

蔡山笑着说:“正是,是今日比试的头筹——萧韶仪萧选侍。”他试探着:“您若是想……”

未等他话说完,沈淮冷冷打断:“不必了,让她后头那个过来。”

凤鸾春恩车在掖庭响起时,萧韶仪的眼睛一亮,当即便站了起来往门口看去。

宫门口的嬷嬷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定是点了她侍寝!

她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请,门口小小的躁动过后,在众人羡慕的眼中提灯走出来的人竟是朱问蕊!

萧韶仪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将窗子重重关上,羞恼交加地回了床榻上。

凭什么!?她分明才是第一名,她朱问蕊何德何能!

鸾鸣宫醉雀阁

姬良使站在窗前不停地踱步,心中焦虑不堪。

白日里陛下曾对她另眼相看,比对旁人都要亲昵许多,她不得不侥幸期待着,今夜会不会还是她侍寝。

虽然早知道陛下不会只属于她一人,可一夜春恩,她还是会生出些私心,觉得自己会不会是特别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