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人最痛。(第2/3页)

纪慎语冷汗沾湿衣裤,也顾不上换洗,等疼意缓解昏昏睡去。

现在正是夜半时分,丁汉白知道这一家人都没睡,只不过都想让别人睡个好觉,所以没人出来问。他绕回前院,去客房揪出姜廷恩,要问问前因后果。

姜廷恩向来不打自招,把今晚的事儿交代透彻。

“那俩流氓呢?你和老四逮住没有?”

“跑了一个,留下的那个流好多血,被纪慎语用刻刀从胸口划到肚脐眼儿,一气呵成,又深又长……”

丁汉白想起那两声惨叫,流氓那声急促短暂,可伤口那么长,纪慎语的手法真利索。他问完看着姜廷恩,姜廷恩叫他看得害怕,止不住求饶保证。

“行了,窝囊废。”他说,“纪慎语受伤了,你将功补过伺候他吧,不会伺候就陪着解闷儿。”

姜廷恩点头如捣蒜:“大哥,那老二老三呢!他们也伺候?”

丁汉白没搭理,走了。把走廊门口的灯都关掉,走到哪儿黑到哪儿,一直走到东院。丁厚康听见动静披着衣服出来,不撵人,可能替儿子心虚。

丁汉白说:“二叔,你回屋睡吧。”

他直奔丁可愈的卧室,踹开门,把对方从被窝里薅出来,掼倒在地踹上几脚。丁可愈的嚎叫声把丁尔和引来,那正好,丁汉白连着丁尔和一起收拾。

三兄弟倒下去俩,丁厚康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喊:“汉白,这才是你亲堂弟。”

言外之意,姓纪的只是个外人。

丁汉白没换过衣服,奔波这么久满身尘土,和黑夜很是相衬。他停在门当间,嗓子有点沙哑:“二叔,错就是错了,没什么亲不亲的。这是小错,教训一顿就翻篇儿,要是哪天犯了大错,且没完呢。”

他回去睡觉,乏得很,沾枕头就栽入梦里。

不消停的一夜,天蒙蒙亮时,纪慎语疼醒了。汗珠啪嗒啪嗒掉,额头两鬓都湿着,他仰躺不敢动弹,绷着力气疼,放松身体也疼,那要命的地方像坏了,牵连着四肢百骸,疼得他嘴唇和脸颊一并煞白。

捱到天光大亮,姜采薇来敲门,问他怎么样。

纪慎语谎称没事儿,生怕姜采薇进来,那他还不如割脉自杀好了。姜采薇离开,姜廷恩又来,端着盆拎着壶,要伺候他洗漱。

俩人锁着门,擦洗一通换好衣服,姜廷恩老实得很:“你知道吗,昨晚大哥把老二老三揍了一顿,没揍我。”

纪慎语问:“为什么没揍你?”

姜廷恩急道:“我是从犯!再说,我这不是来伺候你了嘛,你别恨我。”

其实纪慎语觉得计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在执行中出现意外,但那意外也确实说明大家不怎么在乎他。他很能理解,一个半道而来的外人,凭什么让人家在乎呢?

他套上件短袖,又咽下止疼片:“你能不能帮我洗洗头发?”

姜廷恩虽然干活儿质量次,但还算任劳任怨,让纪慎语枕着床边,他支着盆给对方洗头发。床单湿掉一大片,洗一半壶里没水了,他赶紧拎壶去装热水。

遇见姜漱柳,姜漱柳问他纪慎语的情况,他回答着跟进大客厅。再一看早饭做好了,他又放下壶给纪慎语端早饭,端完想起头发还没洗完。

纪慎语滴着水苦等,脚步声渐近,却沉稳得不像姜廷恩。

丁汉白刚起床:“这一大滩水,以为你疼得尿炕了。”

说着走近,弯腰托住纪慎语的后脑,挤上洗发水搓出泡沫,坐在床边暂替了姜廷恩的工作。纪慎语倒着仰视他,问:“师哥,你昨晚打二哥三哥了?”

丁汉白“嗯”一声,往对方脸上抹泡沫:“为抓流氓没错,顺便欺负欺负你也是真的,打他们不单是给你出气,也是……”

纪慎语问:“也是什么?”

丁汉白想了想:“正正家风。”

泡沫越搓越多,姜廷恩终于把热水拎来了,纪慎语洗完头发缓缓坐起,在洇湿一片的床单上无措。丁汉白俯身抱他出去,留姜廷恩换床单擦地板。

他们立在廊下,眼看一只喜鹊落上石桌,啄去一口早饭。

丁汉白说:“本人活二十年,还没抱过自己老婆,先没完没了抱着你了。”

怀里没动静,纪慎语竟然靠着他的肩头睡了,大概一夜没有睡好,止疼后便犯了困。后来他把人安置好,陪姜采薇去派出所做笔录,把那流氓的事儿处理完才回来。

吃饱肚子的喜鹊很喜欢这儿,抓着枝头啼叫起来。

招来麻雀和灰鸽子,在树上合奏。

就这么叫唤一天,傍晚时分又加入一位,丁汉白从机器房出来,听着三鸟一人的动静直头疼。蹚到北屋窗外,他问床上的纪慎语:“有事儿就喊,哼哼什么?”

纪慎语脸颊通红:“我肚子疼。”

止疼药的药效早就过去,伤处连着小腹一起疼,揪着、拧着,他绷紧两腿克制许久,疼得厉害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丁汉白进来,大手罩在他腹部一揉,他险些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