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哪怕这份幸福不是我给的也行。(第2/2页)

路鹤里愣住。

“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江焕眼睛望着桌面,声音发涩,“我最希望的是你好好的,吃得好,睡得香,天黑有灯,下雨有伞,平安喜乐,一生顺遂无忧。”

路鹤里彻底愣住。

良久,他才喃喃道:“草,你以为你是我爹吗?我那未曾谋面的爹都没这么说过。”

“哪怕……这份幸福不是我给的也行。”江焕用路鹤里无法理解的眼神,久久凝视着他,“你必须要过得比所有人都好。”

路鹤里呆了半晌,才渐渐把嘴巴合拢,“卧槽,信息素后劲儿这么大吗?”

江焕抿抿嘴,没说话。

“行,”路鹤里故作轻松,挽了挽袖子,举起刀叉,“趁你还没过劲儿,老子好好宰你一顿,来来来,菜都上来。”

二十多道前菜还没吃完,俩人基本已经撑到了嗓子眼,主菜还在源源不断地端来,龙虾牛排摆了一桌子。吃到最后,路鹤里实在力不从心,叹气道:“能打包吗?”

这服务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要求打包的客人,但这位古怪的光脚帅哥明显是自家老板在巴结的人,二话不说帮他统统打包了。好在江焕没有坚持要把那条大猪腿彩礼带走,只是让大厨片了满满一盒。

路鹤里看着足以养活整个中央警队的大包小包,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预感自己很快就会腹肌不保。

回去的路上,路鹤里只觉得自己撑到连坐下来都非常难受。

“小兔崽子,”路鹤里抱着小山高的打包盒,有气无力地瘫在副驾上,“吃也吃了,拿也拿了,你那线索能告诉我了吗?”

在等红灯的间隙,江焕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阿璧越狱时的监控画面,指了指其中一个蒙面人,“这个蒙脸的,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谁?”路鹤里把画面放大,反复回看。这个人身影比较清瘦,一直混在枪手中间,但并没有亲自开枪,像是一个负责现场指挥的头脑人物。

“他叫阿弥,”江焕缓缓道,“和阿璧一样,是我父亲的养子。”

“卧槽,”路鹤里倒吸一口凉气,“又是你童养媳?”

“他和阿璧不一样,他好几年前就离开我们家了。”江焕皱起眉头,“我不知道他和阿璧是谁把谁拉下了水。”

路鹤里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另外两个人呢?”

江焕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言下之意,喉结滚动,“另外两个,一个叫阿非,一个叫阿部,是跟阿弥同时离开我们家的。”

“你跟他们还有联系吗?”路鹤里眼睛盯着手里的打包盒,沉声问。

“去年10月,我父亲生日的时候见过。”

“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工作?”

“阿非和阿部自己开店。阿弥去上大学了,今年应该才大四。”

“学的什么专业?”

“应用化学。”

路鹤里眉头一皱。车里的氛围,已经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审讯。

他们在车水马龙之间穿行,前面好像有点堵车,马路上一大片红色的刹车报警灯,映得满世界都是血红。

“你父亲……”路鹤里顿了顿,“知道吗?”

江焕倏地侧过头,脚下一顿,路鹤里出于惯性往前一扑,又猛地被安全带拉回原位。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江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未知号码。

江焕直接连了车载蓝牙,按了公放接起来:“喂。”

电话那边响起一个娇滴滴的笑声:“焕哥。”

路鹤里和江焕同时坐直,对视一眼。

“阿璧,你在哪儿?”江焕沉声道。

“焕哥,你不知道我在哪儿,我可知道你在哪儿。”江焕的车载音响很贵,阿璧的声音通过环绕立体声响起,仿佛就在耳边,幽怨,又恶毒,“你带你那个心上人去Un Sentier了?我小时候,你可是只带我去的,阿弥阿非他们都没份。”

江焕的身体僵了僵,眼神一点都不敢偏,像反驳,又像对什么人解释,“那不是你喜欢吃吗?天天闹着要去。”

阿璧听了这话,沉默了一瞬,声音变得柔软了一些:“焕哥,以后还是只带我去,好吗?”

“别说些有的没的。”江焕冷冷道,开始发信息给警队,紧急定位来电位置,“回来自首。”

阿璧咯咯咯地笑起来:“你想抓我吗?带着Un Sentier的柠檬挞来见我。”

“路鹤里,你在听吧?”阿璧的语气突然变得嘲讽,“听说你今天到Un Sentier摆阔去了?怎么,一个没人要的野种,以为攀上了我焕哥,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会用刀叉吗?”

江焕一震,脸色瞬间铁青,根本不敢去看路鹤里的表情,差点一拳砸在车载音响上。

“没人要的野种?”就听路鹤里懒懒地笑了笑,“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