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她回过神,这才惊觉不是在玉烛殿中被人按在书案上肆意把玩的时候,视线对上,心中更是愧疚得无以复加。

她轻轻摇头,红着眼眶抱着那仅剩小半木槿花的簸箕往屋中去。

谢璟立在夕色秋风之中,纳罕半晌,反应过来缘由,脸色涨红之后,又突然急转苍白。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人谁也没有提方才的事,气氛沉凝得可怕。

察觉两人气氛不对,伊仞麻利地抱了碗筷去厨房清洗。谢璟抬眸看她一眼,她不安地绞着手指,明显是怕他问起。

他便没有问,出去打水替她烧水了,薛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鼻翼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如珍珠滚滚而落。

小院只有两间卧室,夜里,二人沐浴过后,并肩躺在同一张榻上。银白月光自窗中漏进来,明明如水。

率先打破这份沉默的是薛稚。她靠过去,轻轻抱住他一只胳膊:“郎君,你不问我吗?”

谢璟摇头:“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的。”

她心中愧疚更浓,轻轻一咬唇下定决心,随后,主动抱住了他脖子。

扑鼻而来的女儿幽香香馥清润,如张罗网将他缚住,柔嫩红唇贴上来的触感柔软得有些不真实,谢璟后颈皆酥了一圈儿,侧身坐起来有些无措:

“栀栀……”

这几日他们都是在马车上过夜的,除却拥抱也不曾做过什么。她不开口,他也不会更进一步。

她有些羞怯,幽暗中只一双眼闪着月光似的明莹光辉:“郎君,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谢璟心间一颤,怔愕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知他不好意思,她顶着脸上的热烫轻轻俯身过去,指尖颤抖着替他解着中衣的系带。

谢璟看着她在月光下如蝶翅颤动的眼睫,胸腔里一颗心也似跟着颤动起来,继而狂跳。在她抬眸望来、樱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时,俯身吻了下去。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好像都变得顺利成章了起来。

他生涩而用力地吻着她,薛稚红着脸任他亲吻。

这样的熟练,谢璟脊背一僵,忽而抬起了头。

仿佛一把被人自湿淋淋的水中捞起,薛稚也自意乱中清醒,有些迷茫地看他。

视线对上,他回过神来,强颜笑了笑,问她:“栀栀……我可以吗?”

她清艳的脸儿在透窗而来的月色下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栀栀是谢郎的妻子,永远都是。”

他心中原有的酸涩与猜测皆在这一声里化为月下的轻烟,温和一笑,重新轻柔地吻上她眼睫。

他的吻有如轻绵柔柔漫过玉颊,直至落在那截白玉似的脖颈上。身下的妻子却突然推开了他:“不……不要……”

“对不起……我,我不能……”她掩面轻轻啜泣起来,声音里悉是痛苦。

“栀栀?”谢璟不解问道,霎时清醒过来。

她只是哭,小鹿般流着泪央求他:“过几日、过几日好不好?他碰过我的……如果,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我不想要他的孩子,我不能生……我只想和郎君生……郎君……”

最后这一句几近哀求,谢璟愕然片刻,终领悟过来,妻子是说曾被陛下碰过,如果再和他有了,将来怀孕,也不能确定是谁的。

他心中酸涩,近乎窒闷的剧痛。问:

“栀栀,你下午如此抗拒我,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曾这般欺负过你?”

薛稚眼眶一涩,又一滴眼泪顷刻落了下来:“你会在意吗?我婚前就失贞于他,后来,又和他有过许多次……”

“我这个月的小日子还没有来,我实在害怕。等它来过了再和郎君圆房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有他的孩子的……”

她眸中水气盈盈,在月下似一朵含露的昙花。谢璟见了,心中却越发难受起来。

这两个月间,栀栀为了他们,该是流了多少眼泪?吃了多少苦?

她从前很爱笑的一个人,在他面前,也从不似现在这般、仿佛被愧疚压得抬不起头。

他自然知晓她为何而愧疚,可那又何尝是她的错?是他无用,才会让她落到那样的境地。

却也只能安慰她:“没事,我不在乎这个,也不在乎一夕的枕席之欢,往后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栀栀不必自责。”

他愈是安慰,薛稚便愈愧疚,红着脸小声地道:“郎君,我,我可以用其他法子……”

谢璟一阵哑然。

他问:“他经常这般对你吗?”

薛稚赧然,但并不想瞒他,轻轻点了点头。

“傻栀栀。”他长叹一口气,捧着她双颊来,一点一点仔细地将她泪水拭去,“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我不需要你这般对我,我也不曾怪过你,不必觉得对我有愧。”

“睡吧。”他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在一起的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