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4/4页)
谢原:“很快。”
她今日尤为执着:“很快是多快?”
谢原凝视她片刻,“这么担心?”
岁安没有说话,暗夜里,谢原摸到了她湿润的眼角。
他忽然有些难受,“岁岁。”
岁安不想让他瞧见自己掉眼泪,可眼下,周围漆黑,离别在即,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不好的结果。
一双温热的大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谢原的声音随之传来:“我有个问题,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了。”
已被他发现,岁安终于没再忍耐,她吸吸鼻子,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你问。
谢原一手将她搂进怀里,一手还盖在她眼睛上,“岁岁是不是喜欢在夜里胡思乱想?”
面前的人顿了顿,下一刻,谢原感到掌中一片濡湿,也因此得到了答案。
其实,岁安以前不会这样,她能吃能睡,睡得还极好。
可是从那一年开始,她就有了夜里想事情,永远往坏处想的毛病。
天色越黑,周围越暗,她设想的情景就越糟糕。
在此之前,她好几次激动发作,都是在夜里,硬生生拉他起来谈话,情绪也很激动。
所以,即便谢原给了很多假设的情况,但岁安就认准了最糟糕的那种,在入夜躺下后,不受控制的层层设想。
“我……我也不想的,”岁安忍着哭腔:“我睡着……就不会想了,可我……我睡不着。”
这个毛病,谢原尚且察觉,岁安自己又岂会一无所知。
她甚至会在这时候告诫自己,别多想,这些胡思乱想,都是被夜色渲染出来的。
可越是让自己不乱想,越是要乱想。
谢原一阵心闷,被她哭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真不该告诉她此事。
他心一沉,忽然低头去亲吻她的眼泪,一点点吻干。
岁安起先还被动承受,可渐渐的,她好像找到了一种转移情绪的方法。
那些不安和担忧,全都变作了此刻热烈的缠绵和相融。
两人做了前所未有的一次。
热烈,投入,这种极尽的亲密,成了最好的宣泄。
结束时,连谢原都有力竭之感,更别提早已睡死过去的岁安。
谢原看着熟睡的人,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
次日,谢原直接向圣人禀报了目下州道抽贯留州钱的情况,以各道账目尚需核对考察为由,需要出京一趟。
圣人二话不说,全力支持。
谢原的确没有打算跟家中说明情况,但并不包括祖父谢升贤。
他是长子嫡孙,自有责任在身,这种事不能没有交代。
可谢原敢告诉祖父,自然也是清楚谢升贤的为人和态度。
果然,谢升贤听闻后,并不觉得周玄逸一定是出了问题,但谢原走一趟也无妨。
“你也不是第一次出京办事,切记,万事三思而行,不可冲动。”
当年,谢原第一次被外派时,谢升贤也是这么交代的,三言两语,简简单单。
“祖父放心。”
谢升贤忽道:“此事,安娘知否?”
谢原:“岁岁知道。”
谢升贤眼神一动,“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时间急迫,谢原很快离开长安。
他走那日,岁安甚至没来得及送他,一觉醒来,床都是凉的。
他存心不留分别时间,所以才这样的。
岁安一个人靠在床头,神色怅然。
大抵真是多事之秋,周玄逸的事尚未落定,另一件事却先传回长安,在朝中闹开。
因配合括户使检括流人,户部和兵部都派了人去帮忙,户部主要负责账目清点,兵部则更多负责税钱转运。
没想到,收上来的人丁税钱竟在清点后不翼而飞。
而负责转运钱财之人,就是萧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