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2页)
“娘娘腔,”荀琮嗤笑道。
沈清烟在家中时有父亲管教,她从不敢忤逆父亲,父亲叫她好好跟这些人相处,她想过要把他们当朋友待,但他们瞧不上她,她是软弱,现在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她又岂会不气?
她转过身,颤声说,“我没得罪你!”
荀琮一愣,也摊手,“我说你了吗?”
沈清烟握紧手指,眼睫上下不停抖动,她知道不能哭出来,哭出来对方会更得意。
荀琮抱着胳膊起身,踱到她身边,瞪她,“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
“……我、我没有。”
荀琮离得太近,沈清烟本能后退一步,落在他眼里就是做贼心虚,他面露凶相,“你最好自己滚出学堂,否则我让你后悔莫及。”
沈清烟吓得不敢回嘴,小跑出了学堂。
回学舍后,雪生告诉她,“小公爷身边的庆俞带人来学舍,把顾二爷在这里的东西全部带走了,小的猜,顾二爷以后不会再来学堂,您也不用怕了。”
沈清烟没吱声,进到里间关了门,隔着门对雪生轻声道,“我不想听到他了。”
雪生唉一声,没再多说话。
这头庆俞向顾明渊交了差,思忖再三多嘴一句道,“小公爷,奴才刚刚在学堂看见沈六公子跟学生们起争执了。”
顾明渊停了小刀,将手中快要成型的木雕置于书桌上,顿了顿,随口问道,“为的什么事?”
庆俞便把看见的情形说了一遍,之后添一句,“荀二公子跟赵二公子看起来是故意为难沈六公子。”
顾明渊深着眸回忆起将顾明祯带回来的情形,顾明祯口口声声称是沈清烟伙同他设局害他。
那荀琮和赵泽秀大抵也会记恨沈清烟。
若真如此,沈清烟就是无辜被波及了。
——
翌日午后,英国公要去赴老友的约,顾明渊正好下值的早,便替了他的课。
沈清烟自昨日受了气后,便不敢再那么早来学堂,是近开课时才进学堂,坐下不久,顾明渊开始授课。
这学堂的书桌上摆着笔架,沈清烟如往常一般伸手拿毛笔,却只见笔架里不知被谁放了只死鸟,上面爬满虫子,连着她的毛笔上也有,她陡时惊恐的将笔一扔,人也吓得起身。
满座人都转头看着她,就是顾明渊也在她身上定眼,看她像是被吓着,脸都白了,在原地战战兢兢,眼是垂着的,只看的见睫毛还在颤。
沈清烟一时手足无措,不由自主的抬起眸望着他,眼底漾着水,雾蒙蒙的带着乞求,旋即又意识到他可能不会搭理自己,顿时又把头底下。
自暴自弃的想,说不定他还嫌她扰乱学堂授课,要罚她。
“没事就坐下,”清冽的声音不带一点波动。
沈清烟忽然松了口气,坐下来之后打死也不敢碰笔架。
顾明渊眼飘过她桌上的笔架,继续讲课。
下学后,沈清烟飞快抱住自己的书,一溜烟跑了。
荀琮和赵泽秀一脸得意的出了学堂。
等到学堂内没人了,庆俞进来走到沈清烟桌前,从书架里翻出死鸟带走了。
——
荀琮和赵泽秀一日比一日要变本加厉,起初还只是在学堂里欺她,后来她住的学舍内常出现死蛇、死老鼠,甚至有时半夜忽然会听到凄厉的叫声,往往吓得她彻夜不眠,白日里也没精神听课,又缺了顾明祯指导功课,被周塾师抓到过几回打瞌睡,又兼不满意她交上来的功课,接连几日都逮着她训斥。
沈清烟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忍受,人都日渐消瘦。
静水居这里,顾明渊听着庆俞汇报近来学堂里发生的事,沉默了良久,他出声道,“你明儿去学堂一趟,跟周塾师知会一声,让沈六公子每晚戌时来静水居做功课。”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