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位有着一头比魏尔伦更耀眼上少许的金色短发的青年缓缓地自飞机一侧打开的舱门走下了飞机。

对方在来时丝毫没有要对魏尔伦遮掩自己行踪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将飞机落在了某个小组织位于横滨的私人机场中。

大部分的超越者的确都秉持着某种不成文的‘规则’,身为象征着个人武力的巅峰的他们很少出现在普通人面前, 在十数年前的异能战争之后, 更是罕有超越者亲自出手的记录。

事实上, 魏尔伦之所以如此令欧洲忌惮的原因之一还有一点,那就是鲜少有超越者会愿意去执行暗杀一类的任务。

一方面是他们的异能未必适合暗杀,还有一方面则是超越者大都有着自己的傲气,就像是钟塔侍从也无法指使其他的超越者来跟魏尔伦寻仇一样, 他们只会一定程度上地执行他们愿意执行的任务。

在这一点上魏尔伦的限制主要在于他的出身……他毕竟不是人类, 作为‘武器’出生的他就像是被养在动物园中的猛兽一般, 并不清楚自己的爪牙到底有多么锐利,他只是习惯性地在执行着他人给自己的任务。

但他毕竟不是真正毫无思维的‘武器’, 在日复一日的杀戮与死亡中, 拥有着人类灵魂的特异点彻底迷失了自我, 既憎恨这个世界, 亦憎恨他自己的存在。

超越者绝不是所谓的‘绝对服从的兵器’, 哪怕具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超越者本身也是人类的一员——既然是人,那超越者本身也会迷茫、困扰、痛苦。

“许久不见,魏尔伦。”在下了最后一步台阶, 落到了地面上之后, 金发的青年抬手摘下了头顶的礼帽, 对着眼前的敌人略微致意, “请容许我补上上次欠缺的自我介绍, 我名为威廉·莎士比亚, 应女王之命而来。”

牧野裕司原本还在奇怪为什么对方会毫不遮掩地赶过来找场子, 结果【太宰治】却对此表现地见怪不怪。

【我之前说过了吧?魏尔伦最令人忌惮的地方就在于他的机动性,而且他本身在叛离法国后就再也没有宣布为任何组织效忠过。】

对方解释道,【在这种情况下,真正害怕对手打游击的其实是钟塔侍从那边啊,站在他们的角度上,他们不得不考虑如果自己隐姓埋名地前来寻仇,结果激怒了魏尔伦后魏尔伦会不会放弃横滨,直接重返英国找他们麻烦的可能性。】

【而且,超越者之间的战斗大都没有‘伎俩’可言,或者说,就算有针对超越者的布置,那其中的算计往往也会以‘年’为单位。】他说,【就像是几年前港口Mafia对于魏尔伦的算计一样,那是倾尽了一个组织的全力,谋划了许久才达成的目的。】

【即便钟塔侍从的力量远超这里的港口Mafia,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筹划好针对魏尔伦的布置,倒不如干脆光明正大地前来寻仇。】

【太宰治】略显讥讽地低笑了一声,【对方打的主意大概是‘功毕于一役’吧?倘若魏尔伦如传闻中一般受了伤,那就解决他,但如果传闻是错误的,那也算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他看起来好年轻啊?】牧野裕司打量了孤身一人下了飞机的不速之客一会,【既然魏尔伦说他十来年前曾经跟对方打过照面,那他至少也得三十来岁了吧?】

【唔,阿裕你最好不要把超越者当做是普通的人类来看待哦?】对方轻声回答,【虽然理论上来说超越者也的确还是人类,但这样庞大的能量经年累月地盘亘在一个人的身上,显然不可能一点影响都不存在啊。】

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来意,但来自异国的超越者没有立刻选择动手。

牧野裕司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大家都是超越者,总不能跟街头混混似的刚见面就直接开打吧,很没有逼格哎!

莎士比亚的视线先是落在了正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他的魏尔伦身上,只不过很快他就轻咦了一声,“你的命运……和上次我见到你时似乎不同了。”

有着一双鎏金色的眼眸的青年兴味盎然道,“真是罕见,我很少见到能摆脱自己固有命运的人,不介意的话——啊,对了,克里斯蒂娜特意叮嘱过我,还有正事要做。”

他说着,又颇为漫不经心地将视线转向了正被被魏尔伦略微侧身挡在身后的少年身上。

只见对方的视线倏地凝固在了牧野裕司与魏尔伦近乎完全一致的眼眸上,紧接着就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再接着就开始扶着额头自言自语,“十多年罢了,我应该没有跟现代社会脱节吧,可是……嗯?魏尔伦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对方紧接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你是跑日本隐婚养孩子来了,怪不得突然消失了那么久?不知道他的生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