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江危楼抬起一条眉毛,“嗯?”

“其实,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们从小一起练剑。后来我们一起进了鸿蒙派,但她是剑尊亲传弟子,而我,连能进那个门派都是沾她的光。”随之游仍是笑着的,一把将他的手抬起来摸向自己的脸,又苦笑道:“你不觉得,我跟她长得很像吗?”

随之游不太喜欢看别人的脸,因为化形只改了两三分,再说她瓶颈几百年,早就不是什么修仙界流量了,估计江危楼都不一定见过她。她说这话,不过是防止日后他做背调露出马脚。

但如她所想,江危楼果然没见过她,只是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随之游继续睁眼说瞎话,“我从小就觉得我有天赋,剑法高超,但年岁渐长,姐姐的天赋显现,越来越强。我……十分嫉妒,于是约了她比试剑法。结果,我输了。门派所有的人都觉得我不知天高地厚排挤我,姐姐对我也有了芥蒂,所以我离开了鸿蒙派。”

江危楼:“然后你来了南阳派?”

“没有。”随之游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我自己到处接些任务过了百来年,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入宗门,再去被迫接受自己竟不是唯一的天才这件事。”

“那你为何进了南阳派?”

江危楼问道。

随之游道:“因为你。”

江危楼再次挑了下眉头,“你又——”

“你或许不记得了,一年前你在苣洲初钺城里策马救下过一个从树上坠落的女子。”她露出了个不太好意思的笑,不太敢抬眼看他,话音也支支吾吾了起来,“其实,当时我灵力用尽了无法回修仙界,便在树上调息……然后不慎睡着了。然后,我花了很久时间才知道,你在南阳派。”

随之游本就朱唇皓齿,婉风流转,但平日里惯是个嘴上抹油的,便总是让人先注意到她那股机灵又落拓的劲儿。

如今她明亮水润的黑眸下垂着,红唇微微翘起,便很有几分交付了真心般的无措。

随之游这话半真半假,真话是确实有这事,假话是她被救了。

事实上她当时在碰瓷另一个修士打算骗钱,结果被江危楼截胡了,然后她按照原计划骗钱,结果江危楼救了人策马走了,她一分钱没要到。

江危楼记忆力显然很好,不到一息便想了起来,看向她的眸色幽深了几分。

难道……她做的这一切居然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倾慕?难道真的只是他多疑,反而才将无视就能解决的事情搅乱成这番纠缠不清的情况?

无论如何,一切还不能太早下定论。

江危楼薄唇动了下,没有再说话。

随之游知道,按照他多疑的性子必然没有全信,却也没打算继续说服他。越是多疑,越不能着急。

她晃了下脑袋,又换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笑意却显出些落寞,“好了,在这里说了这么久,到底要不要进?要进的话,我必以命护你,谁敢动你翅膀,我必毁掉他整个天堂!”

江危楼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淡淡道:“自然是去,别无他选。”

两人踏入狭长的小径,一路上间或有些形貌恐怖的小妖出现,却并不攻击他们,反而畏畏缩缩地逃跑了。J

走得越深,冷意越重,也越难从树冠的间隙中瞥见天光。

但真正走到尽头时,两人都被面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一间木屋安静地立在二人面前,屋前一处枯井,屋后一处溪流,与他们初入秘境时找到的停脚处别无二致。

但悚人的是,一片暗色下,密密麻麻的“人”围绕在木屋前后左右。

这些“人”身上穿着破烂不堪乃至于腐败的衣服,肌肤是渗人的灰白,有些身体浮肿着早已流出了层层脓液,有些头发都已经凝结成块。

浓重的尸气与妖气夹杂着血腥味使得二人几乎窒息。

而这些尸妖在见到他们的一瞬间便立刻开始攻击,如果说之前的妖兽很强的话,这群尸妖的实力绝对算不上强。但是,却绝对比任何妖兽到难对付——因为他们完全会使用各种修道者的术法。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精通。

首当其冲的便是江危楼,他瞬间立起的法术屏障几乎挡不了多少伤害,还未来得及攻击肩膀便被一道法术穿透重伤至流血。

他咬着牙,伸手就要从虚空中唤出雷电,却被御剑躲避着各种法术伤害还有直接攻过来的随之游拉扯上了剑。

随之游拧眉,一把握住他手腕,低声喊道:“你疯了吧,一百年寿元诶!”

江危楼呼吸粗重了些,血染红了他的肩膀。他却突然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手指掰开,“放心,这次不是。”

随之游愣住,又道:“不是,我是说,你让我——”

话音却被江危楼截断,他再次念出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