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避其锋芒(第2/2页)

现在退出争储,燕熙能隔岸观火,伺机而动,只要等六年,就可以苟进决赛圈。

若时来运转,他不介意替原主完成复仇的心愿;若不成,换得几年自在,也对得起重活一次。无论哪一种,燕熙都能接受。

原著把夺嫡文写成甜宠文,原主遇到的所有困难都有人帮他解决,导致天玺帝的底牌是什么,燕桢儿到底有多少党羽,他的几位哥哥又掌握着什么资源,全都不得而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燕熙有耐心等大家亮出底牌。

在满院的噪杂中,燕熙冷眼看着世态炎凉。

他清醒地分析着自身处境,用力地抱紧了年幼的妹妹。他冷静得近乎于冷酷,从细枝末节的线索中,抽出了最重要一条线。

那就是,天玺帝不喜他的六个哥哥。

尽管他不能确定天玺帝是否偏爱原主,但从原著天玺帝从未想过换太子来看,天玺帝除他之外,不会轻易另立东宫。

作为一个阅读理解满分的考生,燕熙敏锐地抓住了最重要的依仗——只要天玺帝没死,他就有还有时间。

而天玺帝还能活五年。

燕熙就赌这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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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灵儿哭得狠了,燕熙哄了许久才让她止住哭,他要寻杯热水,左右却不见随侍宫人。

正在他要起身自己去倒时,有人一声不响地递了杯水来。

燕熙顾不上回头地接了,哄着燕灵儿喝了,自己没舍得喝上一口,又递回水杯。

不想,那人又递来一杯。

燕熙这才抬头,顺着水杯往上看到梅筠盖了半头的雪。

燕熙微蹙了眉,收回了接水杯的手,没说一个字,扭回身。

梅筠没换来燕熙的一个字,他僵硬地端着水,尴尬地站在那。

他这院子里多余地站了小半天,也比不上此时尴尬,他杵在原地,似是被巨大的挫败给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是何等理智又体面的人,不允许自己被折辱和侵犯,可此时,他虽身姿笔挺,却已眸中沉暗。

或许,他也会后悔曾经一次一次拒绝燕熙热烈的追求?

多事的宫人偷瞧着这一幕,最后只看到梅筠顶着一头的雪花回到了殿门外。

尴尬窘迫到这等地步,梅筠也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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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馨直忙到大半夜,才顾得上来照顾两位小主子。

此时燕熙已在偏殿安置燕灵儿睡下了。

莲馨跪在燕熙身前,她忍了半日的泪这才落了下来,道:“奴婢清点宫人,能放心的只有望安,还有一位膳食宫女芷娟也愿跟着两位主子。殿下,奴婢无能,只选出了这两位一同去皇陵。”

燕熙拿捏着这三个名字,莲馨在原著中是唐遥雪的死忠心腹,望安一直跟着燕熙到最后,芷娟后来是燕灵儿的心腹大宫女,这三个都是可以信任的。

于是点头客气地道:“姑姑瞧的明白,也想的周到。只是,此去皇陵是守孝,本就清苦,且父皇削了我的供应,我与灵儿今时不同往日,许不了下面人什么好前程,何必平白连累旁人。便是姑姑想走,也是可以的。”

莲馨听得脸色急变,她心惊肉跳地伏地深拜道:“我等受娘娘重恩,誓死也要追随两位小主子。”

燕熙沉默片刻,转而问道:“我惊逢巨变,已是心灰意冷,去皇陵既能守着母妃,又能静心养性,我到是求之不得。只是,我有一事,必得要个结论。姑姑,刺杀我母妃的凶手可查出来了?”

莲馨一愣,而后缓缓摇头。

燕熙抬眸,他神情无辜又疑惑:“我母妃随侍父皇,护卫安保皆是最严密的,为何会遭突袭?为何偏偏旁人无事,只有我母妃受伤?为何——”

莲馨在听到“旁人无事”时吓得脸都白了,立即出声阻止道:“殿下,事关皇上,此事不可妄议。”

燕熙苦笑了两声,像是很期待地问:“父皇会给我母妃一个交代么?”

莲馨小声说:“皇上当时便已下令追求刺客,彻查此事。”

燕熙狐疑:“从京郊遇刺到现在,已过去两日有余,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莲馨面露难色:“此事锦衣卫在办,想来很快会有消息。”

燕熙眼中闪过讥诮之色,说话却还是那副少年的天真模样,他说:“是吗?锦衣卫办事,当日必有回音,他们会因为我母妃已去而我又被贬,便怠慢此事吗?”

若不是看燕熙一副苦恼无措的神情,莲馨几乎要怀疑原来的天真浪漫的小殿下是不是换人了,她惊疑瞧了小主子几眼,才伏下头去说:“此事自有皇上做主。”

燕熙歪着脑袋,温顺地垂下眼,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