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临西死战(第3/4页)

“没见过比她更难缠的人了。”

“可不,这次来就要趁她不在,可是眼看她就要来了!”

“可老子实在打不动了,两天了一口热水都没有,要冻死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很快就有一个人会把他们摁进泥里啃云湖的水,叫他们知道北原的新王爷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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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河的两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五千。

战壕里,尸横遍野,血水横流,宛如地狱。

然而,活着的将士们,没有一个畏惧。

宋星河站得笔挺,他的右手早年废了,拿不了刀;他的左手紧握“扶雨”,手指正剧烈的痉挛着,他拿布条将刀柄与手指绑在一起。

他身后的将士们看到了,也都沉默地从身上撕下布条,把刀绑了上去。

踏雪军的每把刀上都刻有名字,如果刀的主人战死了,军衣破得认不出标记,只要认他们的刀,就能知道主人的名字。

当他们把刀和自己绑在一起,便是到赴死的时刻了。

宋星河说:“众将士听令。”

所有将士都跟着站得笔挺。

宋星河的脸上都是血。

他的铠甲有着几处破痕,然而他的目光无比坚定。他深深地望着这些把命交给自己的弟兄。

他知道将士们都极度疲惫,可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所有人都是强弩之末,一旦松下来,就会懈了劲。他必须残忍地一直拎着将士们的神经。

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

只有战胜,才有人能回家。

“若我们无法回家,就要把莽戎也留在这里!”宋星河嘶哑地高声道,“‘我之身后,即是疆土’,我们是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城墙,有我们的身躯在,才有他们的安居乐业!有我们的刀在,我们的妻女姐妹才能不被凌辱!踏雪军不可辱,大靖不可辱!今日我宋星河,与将士们一道去见故去的亲人和朋友!我父王和母妃会为大家引路,兄弟们,死战!”

踏雪军豪气云天:“死战,死战,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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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戎很快完成了阵形转换,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踏军们从对方不惜代价的冲刺中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战斗了。

战鼓雷响,宋星河冲在最前面。

战士们知道二帅的“扶雨”是将军里“最讲道理的刀”。现在“扶雨”杀谁,他们就跟着杀谁。

这是宋星河在战场上的“道理”,从不出错!

主将不倒,战士便不倒。

主将战死,他们誓死也要将主将的尸首带回家。

他们要跟着主将的英灵去找回乡的路!

来吧!

将士们把刀挥得更快,他们要用莽戎的人头做自己亡灵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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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戎的士兵也在一批批地倒下,踏雪军的阵地越缩越小。

宋星河已经完全暴露在莽戎最优秀弓箭手的射程里了。

“宋星河的人头让本王来拿。”胥轭拿箭瞄准了宋星河,他这把重弓是这里射程最远的宝贝,他沉稳地拉开硬弦,箭弦在他的扳指上磨出白灰,他的眼中是势在必得的杀气,松指那一刻,他沸腾的血液甚至已经开始急切地庆贺了。

“嗖——”

“嗖!”

就在这与胜利一箭之差的时间里,有一只天外来箭从娘子关上俯冲下来,精准把胥轭的箭势击偏了。

胥轭目光热切地跟着箭,在发觉箭势轨迹偏差时,他不可置信地又拉开了弓。

然而他的箭已经没有机会离弦了。

一只箭飞到胥轭眼前,他来不及收回拉弦的手,那枚箭已经嚣张地钉进了他的咽喉。

他曾设想过自己无数种死法,至少也该是以一当百,杀靖人无数才是。

绝不是这种一箭毕命。

胥轭不甘心,因为没有人的箭会比他的更准更有力,他的咽喉竟然只被一枚箭就刺穿了?!

胥轭的身体往下倒,他的眼珠子在不甘心地转动,在倒进肮脏的血水中时,他看到娘子关上,有一个人对他鄙夷地亮出了刀。

那双眼睛很陌生,又很熟悉。

胥轭是杀人狂魔,他在死前看懂了熟悉的却又比自己更狂的眼神。

冰冷的羞辱碾碎了胥轭的自尊,彻骨的寒意覆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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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关箭如雨下,原本是同盟的漠狄背信弃义,将刀锋对准了合作伙伴。

正在莽戎人大骂“漠狄不是人”时,有人眼尖,认出的箭矢上踏雪军的标志。

娘子关上战鼓雷响!

从西边传来赶来的踏雪军的齐喊:“大帅来了!”

莽戎士兵一听大帅,只当宋月潇当真到了,他们猛地打起了哆嗦,在久战不捷的拉据中,立即萌生了退意,惊恐地互望道:

“不是说还有半日吗?”

“他娘的这个女人是会飞嘛!”

娘子关上宋北溟黑色的铠甲滴着水,他的第二箭凶狠地瞄准了胥轭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