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页)

现在,许年的离开,让他原本有条不紊的生活突然混乱起来,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了。

他慢慢地揭开白布,当那人柔软的发丝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很久以前,这个人只是与他同校的学长,他们两身份地位,兴趣性格,家世背景全部天差地别。

而他当时的对这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可是有一天,这个人被宋邱祯领进了家门。

而他,竟在慢慢的相处中,对这个人从原本厌恶一步步的变成了好奇,期待,乃至心动。

他之所以那么渴望权力,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得到他。

希望有一天可以取代宋邱祯,将他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他以为他做到了,可是这个人的心却似乎从来没有放在他心上过。

甚至,他还想逃离自己,想尽办法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说不愤怒是假的,他想过等他找到这个人后,就要将他困在家里,让他一生只能待在自己身边,让他习惯身边时时刻刻都有自己的存在。

但是现在,他仅仅只是想让这个人睁开眼睛而已。

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心愿都变得如此困难。

宋迢看到了景良途头上那个致命的伤口,心中的痛苦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他慢慢地跪了下来,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假装他只是睡着了。

但是他知道,他骗不了自己,这个人是真的离开了他。

张言赶到的时候看都没看他的父亲一眼,而是直奔景良途的病床,看到医护的眼神还有宋迢的状态,他的心凉了半截。

怎么会...怎么会....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

他的父亲,弄死了他的恩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他把许年带出来,如果没有遇到他那个心肠歹毒的爸爸。

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

宋迢将许年带回他们相见的城市举行葬礼。

这样一来,他就用一种自己终于带他回家了的感觉。

许年的死亡似乎是让很多人都难以接受的。

在原世界线里,他的死亡被认为是自作自受,命该如此。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甚至一直跟许年互坑互骂的贺岐都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死了,他呆呆的站在许年的坟墓勉强,在上面放上了许年最讨厌的花,以为这样可能会把许年气活,然后他们俩可以像以前那样继续斗嘴。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不可能了。

坟墓下的人不可能发出任何一点动静,声音都是来自活着的人的,痛苦也是留给他们的。

贺岐喃喃道:“以前原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现在真的变成我在外头,你在里头了。”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在许年的坟前站了一个白发青年。

他站在他的坟前,背着风,抽了一支烟。

过了一会,似乎是想起了这个人讨厌烟味,他就将这根烟给掐掉了。

“没想到,第一个让我有兴趣的人,却成为了我最后一点念想。”

穆丘轻轻阖上了眼睛,眼眶竟有些湿润。

他抚摸着许年的坟墓,轻轻道:“我把赌场关了。”

“其实也没什么,关了也清净。”他轻笑了一声:“我只是突觉得待在赌场里的自己看尽人间丑恶,自己也渐渐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你是我被污染的人生里遇见的第一抹颜色,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珍惜,而不是继续让那些肮脏的颜料继续污染你在我心中留下的回忆。”

他不再笑了,眉宇里面掩饰着深深的疲惫。

“我就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果然没有好聚好散。”

...

在医院里的某一天,宋邱祯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

几天后,他从病床上慢慢地苏醒过来。

醒来之后,他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记忆慢慢的回拢,他记得自己是跟许年坐在同一辆汽车上,然后一辆卡车撞了上来,危机时刻,许年拉了他一把。

许年呢?

护士走进房间里发现病人居然苏醒了,连忙跑出去找医生。

很快,宋迢也接到了通知他宋邱祯从医院里醒来的电话。

一死一生,像是某种交接。

宋迢冷笑了一声,驱车来到了医院。

他们俩之间自然是没有什么父子情深的画面。

这些日子来,宋邱祯消瘦了不少,他坐在宋迢的面前,看起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微风。

宋邱祯问:“许年在哪?”

宋迢沉默了一会道:“医生说不能让你受到太大的刺激。”

宋邱祯皱起了眉头,严厉的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迢的目光晦暗,里面掩饰着藏不住的忧伤。

“他已经不在了,不过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