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6页)

“哈哈,好,那奶等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乖孙孙的话安慰到了,周桂哈哈一笑,终于不那么心疼了,转身,又拿着刀在另一块肉上割了一刀。

这块肉比较瘦,没多少肥的,她准备等会叫老大给隔壁庄子她四姐送过去。

她娘家八兄妹,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落户在这甘华公社的,就剩下这个四姐和镇上的老大哥了,一年到头她也没什么可以给他们的,就每年杀猪的时候,送上一斤肉。

周桂是周家最小的女儿,在记忆中,那个年代比起现在来更难,至少现在还能糊口饭吃,饿不死。可小日子横行的那些年,到处战乱,居无定所,她是跟着大哥和四姐逃难,从北方逃到甘华镇,这一路上,是大哥和四姐讨饭把她养活的。

至于其他的家人,从离开北方老家后就散了,几十年过去,连个音讯都没有。

“天天后腿肉,地主家的老太太,都不见得吃的起。卫二婶子,你福气还在后头,等着享你家小英子的福吧。”隔壁院子,钱二媳妇出来倒水,恰好听到祖孙两的对话,乐呵呵的打趣了一声。

周桂骄傲:“那可不是。”

钱二媳妇倒完水,也没进屋,站在自家厨房门边,忽地压低声音:“二婶,今儿上午你忙,还不知道吧,周家三柱回来了。一回来,周柄贵就扛把锄头,把吕家的大门给砸了。”

周桂老眼一惊:“啥,砸门,莫不是周三柱不好了?”

能让周柄贵气得砸门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周三柱不好了。

一边,听到钱二媳妇话的卫子英,耳朵一支棱,散漫的大眼睛,咻地一下亮了起来。

入乡随俗。

卫子英现在是越来越把自己当个人了,一听钱二媳妇要说八卦,立即来了兴致,就差没搬根小板凳,磕上瓜子了……

正在用棕叶系肉的苏若楠,看着小眼睛熠熠发亮的闺女,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侧头,看了眼说话的婆婆和钱二媳妇,又眯着眼,看向目不转晴盯着钱二媳妇的闺女,觉得自己离开的这几个月,好像错过了什么。

钱二媳妇啐了一口:“可不就是不好了,我上午去沟子那边瞅过了,周家小儿子算是完了。”

“咋回事?”钱二媳妇的这话,让周桂心底心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卫子英嘶了一口气:“不会是缺氧,坏了脑袋吧?”

那天在旧宅她有看过周三柱,当时周三柱小脸就发了紫,一看是憋气太久导致的。也不知道朱标强捂了周三柱多久,那天她和玉华姐在柴房外听到的哭声,就有些虚弱,若她判断没错,周三柱哭声传出来之前,就已经被朱标强闷了一会儿了。

这么长时间,周三柱没被朱标强闷死,已经算是幸运。这崽崽虽然是找回来了,但结果却不好说。

“哎呀,我的个乖乖,小英子咋知道的?”钱二媳妇听到卫子英的话,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卫子英小脸一片天真:“吕家被蛇咬那天,柄贵叔说的啊。”

她可没说瞎话,虽然她没亲耳听到,但周柄贵从医院回来后,的确有人提过周三柱脑袋缺氧的事。

这话,她是从老太和潘奶奶的谈话中听来的。

脑袋严重缺氧的后遗症,不外乎就那几样,要嘛就是智力受损,反应迟钝,要嘛就是出现癫痫症状,或是别的身体症状,但后面两种只是一般缺氧才会出现的症状,钱二表婶一惊一乍,想必,周三柱应该是前者。

钱二媳妇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坏了,造孽哦,我上午去看了下,眼睛都没啥神,傻呆呆的,柄贵媳妇哭得眼睛都肿了,三柱以后怕是完了。”

“妈,我和永华出门这段时间,村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啊?”听着钱二媳妇谈话的苏若楠,心惊不已。

她今天才回来,只知道闺女伤了脑袋,其它的还啥都没听说,听他们谈话,村里怕是发生了什么吓人的事。

苏若楠疑惑刚生起,钱二媳妇就忙不迭把左河湾最近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听完整个事件,苏若楠惊呆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周桂一脸唏嘘,咒骂道:“挨千刀的,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祸祸成傻子了,那朱标强真该死。”

这要换成自家孩子,她肯定要找朱家拼命。

“可不就是。”钱二媳妇叹了口气,感慨道:“等着瞧吧,吕家被砸只是个开始,柄贵媳妇生三柱伤了身子,医生说,以后都不能再生,三柱是柄贵最后的一个娃,这事,柄贵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会找朱家算账。”

“朱家不会认账的,柄贵叔打不过,要吃亏。”卫子英小脑袋猛点,点完后,把自己分析出的结果,很诚实的说了出来。

没见那天大爷他们那么多人去朱家,都没闹出个结果吗。最初的那把火被朱家压了下去,想再翻账,不可能了,不定还要被朱家倒打一钉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