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4/4页)

宿郦不忍他独自伤神,岔开了话题:“八月初十梁王寿辰,王府管家今日送来了请帖。”

谢昶唇角不着痕迹地一牵,冷哂:“他这是在向我示威。”

宿郦面色愤然:“梁王总督漕运,这些年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他那个好儿子补了工部的缺,利用职权大兴土木,为着一个六十大寿扩府建园,半条兴隆巷都被他挪为己用。老百姓怨声载道,陛下就这么纵着他这个皇叔?”

硕鼠难灭,何况梁王的势力根深蒂固,又深得皇帝宠信。

思忖间,谢昶只觉胸口窒闷,头脑也越发昏沉,钝心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强势地涌上来,几乎达到一个顶峰。

今夜她如此难受,究竟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青梅树下那个绵绵软软的小团子。

她自小娇惯,从没吃过苦,养得胖乎乎的,漂亮极了,总喜欢往他怀里钻。

这么多年,离了爹娘,离了他,小姑娘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灯下,谢昶撑着眉心,长吁一口气。

宿郦眼见着主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握紧,额头隐有青筋凸起,一双凤眸如同浸了血。

只有宿郦等几个心腹知晓,主子其实身体不大好。

自小被仇家挑断手筋,即便早已恢复得与寻常人无异,但无论对谁来说,断手都如断命,文官要靠这双手指点江山,武将要靠这双手破军杀将,主子自幼受此磨折,能披荆斩棘走到今日,这份心性就远非常人能及。

况且主子身上还有宿疾,每个月总有几日病发,偏偏还不肯看大夫。

谢昶坐在一片明昧交错的光影里,衬得面色有种诡谲的狠戾,良久才将盘桓心口的不适驱散。

“去找……就算把整个大晏翻过来,也要将人给我带回来!”

宿郦赶忙领了命。

谢昶饮了口冷茶,寒声吩咐:“告知梁王,八月初十,本官必如约而至。”

作者有话说:

呜呜阿朝宝贝不哭,哥哥马上来救你!

【注】“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来源乐府诗《子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