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页)

他饭也没吃,就要出门,阿朝这才慌了神,“哥哥,哥哥……”

才起身要去追他,脚腕却被桌腿绊了一下,半个身子向前倾倒,膝盖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身后传来细碎的啜泣,谢昶没察觉到疼,便也没有回头,只是到廊下吩咐崖香:“去请医女,给你们姑娘瞧瞧。”

他还要走,后面立时传来一声:“谢无遗!”

谢昶的脚步停了下来,仰头叹了口气,良久之后回身对崖香道:“你们先退下。”

崖香与瑞春不明情况,只听到姑娘情急之下竟然喊了大人的名字,姑娘还摔了一跤,大人方才头也不回,难不成是吵架了?

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她们谁也不敢掺和,都纷纷退了下去。

谢昶回过身来,在她面前蹲下,掀起裤脚,一截细白莹润的小腿轻轻颤了下,膝盖磕在地板上,好在伤得不重,只微微泛了红。

他从前给她上过药,换过鞋,更别说幼时穿过衣裳、洗过澡,以至于这种褪裤管的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可如今,到底不是兄妹了,甚至连表面兄妹都不是……

阿朝还是微微红了脸,甚至觉得他指尖温度灼得人心慌战栗,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到他的眸光有些深。

谢昶淡淡开了口:“疼吗?”

阿朝这才想起来哀哀一声:“疼……疼的。”

谢昶沉默半晌,唇角一勾:“真疼?”

阿朝霎时窘促起来,心虚地看着他:“都红了,你要不……帮我看看?金疮药也要擦的。”

谢昶目光从她泛红的膝盖移开,掀起眼眸:“阿朝,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话也说了,吻也吻了,绝不可能假装没发生过。我既已对你动了心思,这辈子都不会只当你是妹妹。你若还想把我当成哥哥亲近,这不是在宽慰我,是在折磨我。”

阿朝急红了眼:“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也没说不答应,你非要我现在回,我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我哥哥都没了,你就不能让我缓一阵吗?”

她坐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心酸又委屈,谢昶沉默地看了她很久,然后将人抱起来,放到榻上去,从暗格中取出金疮药来,掌心缓缓在她膝上涂抹。

她哭得一颤一颤的,谢昶却只是一直沉默,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

明明是朝夕相见的人,一夕之间却多了许多陌生的气息,以至于那布满薄茧的滚烫手掌在她膝上揉搓时,她也是强忍着心底的战栗。

可即便如此,谢昶还是看到她皮肤上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

他垂着头,她便悄悄地、仔细地看他,直到余光瞥见他腰间悬挂的那枚长颈兽香囊,阿朝鼻子一酸,眼里再次叠上一层泪意。

他从没有收过旁人的香囊,却会将她绣得一团糟的东西当成宝贝挂在腰间。

两厢沉默好一会,阿朝才哽咽着先道:“那柔娈姑娘……”

既然一时间没法解决那个最棘手的难题,那就从边缘的小问题着手。

谢昶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沉吟片刻才道:“不认识,让她过来,只是想试探你的反应。”

试探她的反应?

阿朝脑海中忽然跳出苏宛如的那句话——“咱们就看个表演怎么了,他若一点都不生气,那才是不在乎你!”

阿朝眼睫颤了颤,难不成就是故意引她生气,就同他见她瞧那些威武的龙舟划手时的那种生气?

想看她……在不在乎他,吃不吃醋?

阿朝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直到听到他叹了口气,“阿朝,我若真想着左拥右抱,也不会在旁人已经儿女双全的年纪仍旧一直未娶。”

阿朝紧紧攥着手,小声地问道:“倘若你一直找不到我呢,难道这辈子就不娶妻了?”

共感一事他不愿多说,只低声道:“也许吧。”

放在从前听到这样的答案,内心应该是悄悄高兴的,至少确定了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可她还是无法从妹妹直接过渡到哥哥心上人的角色,她仍是迟疑,“会不会是因为,你接触到的姑娘太少了,所以难得有个人日日戳在你眼皮子底下,就很容易滋生别的感情?”

他抬眸看她一眼,“除了你,我不会让任何女子日日戳在我眼前。”

所以这种情况根本就不会发生。

阿朝渐渐觉得掌心有些发汗,“那,你从前说的,心中有那一人,便再也容不下他人,是认真的吗?”

她现在就像一个赌场新手,不得不攥着仅有的筹码去拼一把,可在孤注一掷前必须提前打听好所有的规则,否则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谢昶漆沉的眼眸慢慢抬起,对她的顾虑也都一一回应:“我若不打算认真,这些不该有的感情压在心底也就过去了,何苦说与你听?把你吓跑,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