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崇京在北,港厦在南。

从港厦飞崇京大约小时左右,为了不过分引人注目,岑浪没安排家里的私人飞机,选择跟时眉一起坐民航。

毕竟作为港厦太子爷的未婚妻,既然都跨省办泳衣派对找男模了,总不能还明目张胆地让岑家包机给她。

两人买了晚间航班。

起飞平稳后,岑浪从包里拎出扣头式耳机戴好,操纵机舱内配有的手柄遥控屏幕开始打起游戏。

大抵是头等舱太舒服了,时眉起初在聚精会神看着电影,过了没一会儿,岑浪无意间抬头斜她一眼,发现女人在摇摇晃晃地犯瞌睡。

她盘腿坐在沙发椅上,身体前倾,脑袋一点一点地不停点头,整个人像只不倒翁一样昏沉沉地闭着眼。

这时,飞机一个气流颠簸。

时眉随惯性身体猛力朝前栽去,眼看着脑袋就要磕上对面的屏幕,岑浪丢下手柄迅速伸手托住她的尖巧下颚。

入手腻软微凉。微弱浅浅的呼吸喷落在他的炽烫掌心,带着丝丝热气,似小猫细短茸茸的尾尖轻轻蹭划,幅度很小,频率均匀,撩惹酥酥密密的痒。

岑浪虚敛着睫,指骨略微施力捏起她的脸颊拉近眼前,眼底冷冷招摇着捕猎与侵略的颓靡,不露声色,狼一样的视线徘徊在她脸上。

时眉在他掌心上睡着了。

双眸闭阖,长睫低垂,薄白眼皮上敷缠着根根青蓝色毛细血管,错乱盘绞,总凝练出几分凌虐美感的漂亮。

目光拉下,游移过她饱满欲气的鼻唇线,当指腹不自觉贴触上她的唇,紧密感受她的湿热唇温,柔软唇肉被他指尖按压挤揉,根本禁不住反复逗弄,唇瓣边缘很快变得殷红勾人。

岑浪凝视着这张脸,有些想不通。

为什么她的唇这么软,

说的话却那么刺人;

为什么她的身体那样柔韧温暖,

心却这般又冷又硬。

当她以极其无所谓,甚至有些嘲意的口吻说出“夺走他的初吻”时,其实岑浪是没有生气的。

毕竟,那是事实。

当她用一副荒唐可笑的表情告诫他,“几个吻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让他清醒点的时候,岑浪也没有生气。

毕竟,那也是事实。

的确是他够荒唐。

天真觉得自己在没经过她的允许,在她喝醉的情况下,偷骗走了她的吻这种行为是不绅士的,不妥当的,无论如何他应该要主动承认这份“罪行”。

他可以负责。

可就在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去负责的时候,得到的时眉的态度是冷嘲热讽,是划清界限,是将他所谓“负责任”的行为视作一种无聊的麻烦。

她说:

“如果我向你道歉的话,会让你觉得比较舒服一点吗?”

当然不会。

他怎么会觉得舒服,

他只会感到挫败。

于是接连几天岑浪都在避开她。他想知道,到底他这段时间古怪又诡异的异常行为,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孤男寡女在一起住久了而已。

但当他发现自己看到她会心烦,看不到她更烦的时候,

岑浪就知道不是了。

那是什么呢?

他对时眉产生的情感,

到底是什么。

岑浪移开拇指,放过她娇软丰腻的唇瓣,收轻力度,将她放躺在沙发椅上,调低椅背,拎过小毛毯替她盖上。

却在撑起身之前,

眼神无意识地紧紧凝定她的嘴唇,

然后在岑浪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弯下腰身,一点点移凑近她的唇前。

而时眉蓦然这一刻,睁开眸子。

她被岑浪惊了一跳,本能扶住他的肩头,后仰脖子,薄睫剧烈眨颤,磕绊着问:“怎、怎么了…?”

“刺眼。”

岑浪嗓音冷淡,眸色未变地抬起手,“哗”一声用力扣下她头侧的遮光板。

随即淡淡瞟了眼她的唇,平静从容地直起身子,拿起手柄开始新一轮的游戏战斗,除了不记得戴回耳机的耳骨在肉眼可见地速度泛红以外,别无异样。

“遮光板不是可以自动调节吗?”

时眉望向他呢喃一句。

岑浪清清嗓子,眼神停留在游戏屏幕上,头也不回地冷漠接了句:

“忘了。”

“但是……”时眉翻了个身朝他的方向侧身躺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抬指轻缓滑触过他的耳根,慢慢露出笑容,

“岑浪,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女人指尖冰冷,蹭抚过耳廓似被软水淌过,软腻,丰沃,又像勾着燎原的一簇火,缺少限度的明目张胆。

她总是这样。

时刻提醒他身处劣势,

给他带来麻烦,

又让他贪婪。

岑浪皱眉捉住她的手指,冷冷丢开,侧偏过头低睫盯视着她,问:

“你想说什么?”

时眉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梢,梨涡浅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