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5页)

张文璧出神,目中隐隐噙泪。

她向张行简诉说——

当年,张文璧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即将成亲的少女。她为自己有一位才貌双全、文韬武略的兄长而自豪。

兄长常带她进宫玩耍,她结识了一位年龄相仿的手帕交,便是安德长帝姬,李令歌。

老皇帝死得早,留下一对孩子。小皇帝刚出生没多久便被拱上皇位,太后要太傅们教导这一对孩子。

少帝调皮任性,不待见老学究。为了让少帝好学,太傅与大臣们商量,让一位年轻人来做太傅,好让帝姬与少帝对读书成才这样的事有些兴趣。

张容因此而成太傅,因太傅的身份而结识李令歌,与帝姬相恋。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故事——即使长辈们并不认同,张文璧却不觉得兄长有违天道。

只是后来……

张文璧咬牙切齿:“可恨的李令歌,为了与兄长在一起,毒杀了爹娘!”

张行简微怔。

张文璧瞥他:“怎么,你不信?你看那个女人相貌美,言语甜,惯会说好话哄人开心。她一边将我与兄长骗得团团转,背过身就害死我们爹娘。只因为爹娘反对他们在一起!

“她还以为她做得很好呢。可是兄长是谁?兄长发现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进宫质问她,她又想囚禁兄长。自己喜爱的娘子和自己以为的全然不同,你让兄长怎么办?

“爹娘死前,要兄长发誓,这一辈子绝不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李令歌大为愤怒,要将爹娘的尸骨挫骨扬灰……我们是被家族保护得太好了,十五岁之前,我不知道皇权之下,连一位看着全然无害的帝姬都那般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张月鹿,你说兄长诈死,想要离开,有什么错?”

张行简若有所思。

张文璧哽咽连连,而许是张行简未能感同身受,他依然冷静。

他甚至很诧异:“仅仅因为想与他在一起,便想囚禁他,进而毒杀人父母?不应该这么简单吧?”

张文璧:“就是这么简单。你也认识李令歌,也与她交手过不少次。这些年,她控制少帝,不许少帝早早成婚登基,不就是满足她自己的野心吗?

“她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她平时不过是用文静的嘴脸遮掩自己的狼子野心,而一旦面对兄长的事,她就会疯狂无比,失去理智。谁也预判不了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所以我根本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兄长未死的真相。

“兄长早已放弃了她,我们也该往前走。”

张文璧劝诫张行简:“你要离李令歌远远的,不要被她骗,不要和她单独相处。我看她这几年越来越疯了,你要小心。”

张行简含笑应了,当然不会告诉张文璧,李令歌企图对他下药、后来在朝堂政务上被他反将一局的事。

张文璧再道:“你也要远离任何与李令歌看着像的人!青叶就十分不错,温婉懂事,玲珑剔透,我十分喜爱她。虽是身体差一些,但我们这样的家,又不是养不起她,不过是多吃些补品的事罢了。

“你千万不要招惹那类不好惹的、性格强势、表里不一的娘子。我们家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惹出祸端,张月鹿你不可重蹈覆辙。”

张行简笑着说好。

他已经习惯隔三差五,二姐就要劝他和沈青叶早日成婚,劝他管住自己的身心,不要招惹桃花。

这样的话,他从小听到大。

张文璧尤对他不放心——张行简与张容是不一样的。张容的温文尔雅气质很正,其实少桃花;但张行简私下散漫,风流之气难掩,不只东京城的大小娘子,光自己家中的侍女,都喜欢偷看他。

张文璧为此烦恼,只好更紧地约束张行简罢了。

张行简最后对张文璧说:“二姐放心吧。既然我已经知道发生过什么,心中便会有数。无论孔相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得逞的。”

他对张文璧连连保证。

但是背过身,他依然让长林查沈青梧身边的每一个人。

张行简心想,当年的事,绝不可能仅是男女情爱那么简单。

李令歌是很疯,但在张行简看来,她是有理智的疯子。她若想与情郎双宿双飞,便不应该杀情郎的父母。

那么……张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诈死,而放弃自己的旧情人呢?

张容和李令歌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张家父母真的要张容发誓,永远不和李令歌在一起?

这个故事,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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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发生的任何事,在离开那里后,都不再被沈青梧关注。

她平日就是练兵,打仗,看兵书。有时候被博容抓去读书,下棋。

她不爱读书不爱动脑,但态度一向端正。不管棋下得多么一塌糊涂,她从不缺席。反而是博容不忍心,解放了她。

于是沈青梧将更多的时间用来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