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院门被一道铜锁锁上了。

萧沐脚步顿住,回头看向殷离,“怎么进?”

殷离也皱了下眉,“以前并没有上锁。”

再说这地方被传得晦气,根本没人会来,没有必要上锁。

身后传来容妃的声音,“阿离不知道,你出嫁后啊,皇后娘娘就让人把这里锁上了,说是阿离都走了,这禁地最好也锁上,免得……”

话音未落,容妃便感到浑身一阵寒意,冻得她不由噤声,抑制不住地打了哆嗦。

她不明白这寒意的来源,只觉从头到脚都冷得彻骨,便搓了搓双臂,低声道:“哪来的冷风?”

熙嫔疑惑:“没风啊。”

萧沐瞥向容妃,方才他只觉那张嘴话多得很,想着她赶快闭上,便不自觉地释放了气场。

须臾,他将气场收起,看着那锁道:“谁有钥匙?”

无人应声,片刻后是一名宫人低声道:“世子爷不知,这锁没有钥匙,皇后娘娘说这地方晦气,谁也不准来,造的是把死锁,您看这锁上还有国师大人亲手画制的镇压邪祟的符文。”

殷离微微皱了下眉。

他在宫里时,这里顶多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他一走,皇后就变本加厉地撒布谣言,说什么镇压邪祟,哪来的邪祟?

这地方离紫寰殿近,只怕镇压邪祟是假,打击他母妃才是真。

萧沐看一眼殷离,“有剑吗?”

殷离一怔,猜到萧沐要做什么后眸光微闪,转头对身后宫人道:“取剑来。”

“你们要做什么?”熙嫔警觉道。

殷离转头,面色自若,颇为有礼地道:“开门。”

二位妃子面面相觑,容妃斥责:“大胆,这可是皇后娘娘落的锁,没有她的旨意……”

话音未落,宫人已经捧了剑来,萧沐眼皮不带眨,利落果断地拔剑而出。

妃子们惊呼出声,来不及阻止,便见剑光闪过,同时哐当一声响,铜锁及锁链应声落地。

众人都惊呆了。

前后不过数息之间,皇后亲自封上的院门就被萧沐一脚踹开。

“你……你……”熙嫔的声音都有些结巴,“太嚣张了!你这是抗旨,不把皇后娘娘放眼里!”

萧沐才不理会这些话,只觉聒噪得很,便抬脚迈入院内。

殷离看着落地的铜锁,心情舒畅愉悦。

萧沐的嚣张,他早就见识过了。

容妃指着殷离斥责,“阿离,这里离紫寰殿最近,你怎能就这样让世子为所欲为?身为人妇,要懂得劝诫夫君。”

殷离微叹,“容妃娘娘是知道的,世子爷向来说一不二,而我只不过是嫁去王府冲喜的灾星罢了,晦气得很,哪有劝诫夫家的资格?”

他强调灾星,晦气的字眼,令容妃一噎,半晌说不出话。

见二位妃子被他堵得面色扭曲,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亦跟进院子里。

萧沐走近后,微微一愣。

“不是说陨坑吗?”

那不是一个陨坑,而是一片池塘,塘中还开着成片的紫色睡莲,煞是美丽。

不过刚刚靠近池塘起,萧沐就感应到了剑气残留。

殷离从后走来,“因为不详,十几年前就用池水填上了。”

众人也跟了进来,却是一幅畏畏缩缩,想过来又不敢靠得太近的模样。

二位妃子还偎缩在一起,容妃指着那些睡莲没好气道:“看见这些莲花了没?现在可是初春!”

熙嫔亦附和:“这莲花常年盛开不败,就是邪祟的证明!”

萧沐听见二妃的话,眼中看着这些睡莲,更加生气。

因为剑灵被雷劫击毁,散溢出的剑气滋养了这方池塘,才令到睡莲常开不败。只是对于不懂其中缘由的凡人来说,就成了灾厄的佐证。

然而他的宝贝老婆剑,滋养一方水土这么多年,竟然被这些凡人污蔑为邪祟。

他越想越生气,回头看一眼众人,不满地微咬下唇。

既然如此,他便把剑气收回吧,正好利用这剑气把剑灵再养回来。

他几步来到水边,躬身采下一朵睡莲,然后并指在隔空在莲瓣上面写着什么。

殷离疑惑凑近了看,却见萧沐速度极快,还没等他看清,动作便停下了。

“你在做什么?”

萧沐受身体所限,无法驱动术法,只能用符箓替代,他随意地道:“把邪祟收走。”

殷离:?

只见萧沐指尖一点花心,池面忽地刮起一阵微风,漾起池水层层涟漪。

众人只感到一阵风没来由地平地而起,拂面吹来,都愣住了。

有宫人讷讷地低声道:“世子爷难不成会法术?”

此言一出,容妃立即斥责:“胡说。”

那宫人旋即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发声。

“不就是一阵风,说什么把邪祟收走,故弄玄虚。”熙嫔亦嘀咕了一句,“我看他是抗了皇后娘娘的旨,正找补呢,等着吧,皇后娘娘定治他的罪,就算是萧王府也不能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