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应隐也不跟她见外,脱了浴袍,重新泡进浴缸里。不愧是奢华酒店的行政套,光一个泡澡的房间就有二十几平,正对海的是一面落地窗,没有任何遮掩之物,可以想像到天晴时景致该有多好。

可惜现在是晚上,骤雨刚歇,灯光下,只见玻璃上湿漉漉的水痕。

阮曳抱着裙摆在浴缸边坐下,按捺不住心花怒放道:“应隐姐,我才知道这种宴会这么好玩!”

应隐端起肉桂热红酒喝了一口。浴池里玫瑰花瓣堆了厚厚一层,掩住了她的身体。她脸温热,眸光微挑了问她:“哪里让你觉得好玩?”

“有好多表演,”阮曳掰着指头数:“我以为大家都是很端着的嘛,喝喝酒聊聊天呀,没想到安排了那么多节目和驻唱,我刚刚跳了好几支舞呢!”

应隐哭笑不得:“当然有表演,有钱人也是人,整天端着岂不是累死了?”

“可是我没学过跳舞。”阮曳尴尬了一下:“麦总给我请了老师,我还没来得及学。”

麦总是她们的经纪人,也是辰野娱乐的经纪总监,全名叫麦安言,是圈内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阮曳虽然是明星,但对麦安言必须言听计从,没有说“no”的权力。

“那谁教的你?”

阮曳愣了一下。张口结舌的反应躲不过应隐,她淡笑问道:“宋时璋?”

“嗯……”阮曳急忙补救:“不过,那位商先生也教了我一支舞。”

应隐“哦”了一声。

阮曳以为她为宋时璋不高兴,指天发誓:“宋总很绅士,他跟我说,今晚是因为应隐姐才关照我,还说我不够机灵。”

应隐抿着热红酒,纤长手指在瓷白浴缸沿上轻点了数下,提醒她:“宋时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不要被骗了。”

她说的是肺腑之言,阮曳却说:“知道啦,不会抢你的宋总的。”

陪了一阵,她急着下去再多玩会儿,便告了辞。过了会儿,门铃又响,应隐按答录机,阮曳的声音急急忙忙:“我忘了手拿包啦!”

应隐只能又去给她开门,倚着吧台看阮曳拿了手拿包,又对镜补了口红:“走啦走啦。”

“这次不会再落东西了?”应隐揶揄这位小妹妹。

“不会了!”阮曳指天发誓。

送走人,应隐解开浴袍,没泡进去两分钟,门铃又响。

看来这个小姑娘不是一般的爱丢三落四。进进出出的,水也凉了,应隐懒得再泡,一边套上袍子系上腰带,一边赤脚走到玄关,不耐烦道:“又忘了什——”

门口站着商邵。

他没穿外套,只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带也不似之前紧束妥帖,温莎结松了些,给他温雅贵重中平添了一丝随性。

男人一手掌着门框,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应隐。

缓慢地。

白色睡袍被穿脱几次,已经没了正形,松垮地掩着应隐的身体。领口幸而开得不深,但商邵还是看清了,水珠从她修长的天鹅颈上,湿漉漉地滑至颈窝、锁骨处。

她的面色很热,瓷白中氤氲出潮的粉。房间里分明开着冷气,但玫瑰精油的香味却也像是热的。

商邵眯了眯眼,眼神意味深长:“应小姐,看来已经康复了。”

应隐脑袋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砰地一下甩上门——

要命!他来干什么?潜、潜她吗?不是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紧了紧湿发扎成的丸子头,又拂了拂面,将碎发拂到额上耳后,才再度打开了门,气息平稳一本正经地说:“商先生有什么事?”

她没注意到商邵不知何时已后退了些,与门口保持着绅士的距离:“你淋了那么重的雨,所以来看看。”

应隐拿手背贴了下脸,演起来:“谢谢关心,我想只是有一点发热。”

商邵颔了颔首,并不逗留:“好好休息。”

应隐刚给他吃了一记猝不及防的闭门羹,此刻冷静下来,懂礼貌了讲教养了,对商邵斯文又端庄地说了声:“那商先生晚安。”

又目送商邵穿过走廊。

电梯恰好开启,穿酒店制服的管家步出,两手间举着金色托盘

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商邵原本平淡的目光在托盘上一怔。

托盘里平整叠着两件衣物,上面是黑色真丝,底下,显然是他的那张暗红色羊绒。

那边管家已经到了应隐门口,彬彬有礼条理清晰地汇报:“应小姐,这是您的裙子和披肩,已经按您吩咐——”

应隐一把接过扣到胸前:“好的好的好的谢谢谢谢谢谢……”

砰一声,门关得响亮,留管家一人呆若木鸡。

商邵反应了片刻,明白过来,低头若有似无地哼笑出声。

刚烘干的裙子散发出高级洗涤香氛的味道,应隐贴着门缓缓滑坐下,将急剧升温的脸埋了进去。

“呜……”一声小动物般的沮丧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