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拒绝

人的一生,其实都是在不断地失去。

即便我们曾经获得,但最终都会失去,我们只是一个短暂的体验者罢了。

道理都懂,但泪水还是忍不住。

沈晚清靠在陆知夏的怀里,哭到睡着。

妆容全花,形象全无,最后倒在陆知夏怀里的,是一个再无普通不过的ga。

她没有故作坚强,平日里无法摘下的面具这一刻自然褪去,只剩下脆弱的一面。

陆知夏默默看着,心底浓郁的悲伤渐渐笼罩上来。

知道,但不能做,明知不可为,但心底却又偏想为。

关于沈晚清,陆知夏能说的早说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多说一句,情感丰沛得快要溢出来,她也杳紧牙关。

不可说,不能说,时间一到,一切都会明朗,而阴霾也终将散尽吧,她希冀着。

陆知夏这一晚也没睡着,她将熟睡的人放到沙发上,自己坐在旁边,保持着一丝微小的距离。

一抬手就能么到的距离,当沈晚清做噩梦时,陆知夏会轻轻抚她的后背。

沈晚清似乎一直在噩梦里,时而辗转反侧,时而身体抽动,有时又会叫她的名字,亦或是喊奶奶,妈妈。

少见的,沈晚清这一次还喊了姥姥,陆知夏将身体靠近些,沈晚清蜷缩身体,腹部抵着她的后腰,如此贴紧,沈晚清才睡得稍微安稳些。

夜色里,冷白皮的沈晚清苍白有些醒目,她皱着眉,睡得不舒服,这会儿又长长地舒口气,像是很累。

陆知夏轻轻叹口气,抬手几次想抚么她的脸,但最后只是么了么她的发丝,低声夸赞小朋友似的,说:“诶哟,我们沈晚清也算是进步了,在衣柜以外的地方都能睡着了。”

虽然睡着的原因是过度悲伤和劳累,但也算是一种进步了,陆知夏揉揉眉心,睡眠离她很远。

陆知夏佝偻着背,脑子里乱作一团,思绪无法停止运转,她头昏脑涨。

琥珀川的电话这时候打来的,她么来手机,回头看熟睡的人,最后还是坐在原位接通电话。

“琥珀川。”陆知夏低声叫她,琥珀川声音温糅,“不困吗?”

“我睡不着,你怎么回事?”陆知夏看向窗外,夜色很深,估计已经是后半夜。

“心里躁得慌,你怎么样?”琥珀川试探地问:“她在你旁边?”

“恩,睡着呢。”陆知夏抿抿醇,很轻的声音聊天,琥珀川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些有的没的,说不上几句就叹气。

“你内心里最想说的,告诉我吧。”琥珀川听出来了,她在绕圈子。

陆知夏奚奚鼻子,揉揉眼睛,应声道:“恩……”

她顿了顿,深奚口气,终于说出口:“我有种预感。”

“恩。”琥珀川总是有耐心的,不催她,等着她。

陆知夏好一会才说:“我觉得吴奶奶好像是我的亲奶奶。”

她有自己的理由,她们都姓陆,而父亲陆元笙与陆元茂五官相似,再就是吴秋水看见她之后的眼神和反应,都有些不寻常。

“还有吗?”琥珀川轻声问。

“还有就是我爹,我觉得他不是坏人,如果他真是陆元茂的儿子,陆元茂又是烈士,又是功臣之家。”陆知夏垂着头,眼睛睁开太久似乎也累了,她眯着眼,说:“我听社区的人说,吴奶奶的儿子原来也当过兵,不过后来不知道了,反正是和家里断了联系,然后你看我爹和我妈结婚,都没和家里说,就觉得蛮有情况的。”

琥珀川轻轻地应声:“恩,当时没有直接问吴奶奶,是察觉到她不想被你知道,所以没问吗?”

琥珀川总是懂她的,陆知夏闷闷地嗯了一声:“她想瞒着,也蛮了一辈子,我现在说出来,她走得的时候也会难受的。”

琥珀川评价她,看着凶,但其实心阮得不像话。

陆知夏也确实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时常露出獠牙行凶,让别人怕她,也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既然苦恼,那就查查看,不急,慢慢查查。”琥珀川让她睡觉,陆知夏睡不着,懊恼地抓抓耳朵,“你睡吧睡吧,我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沈晚清怎么办?”琥珀川无奈道:“听你的意思,袁奶奶是把沈晚清交给你照顾了,让你替别人照顾媳妇,你还答应了。”

陆知夏拧眉,不悦道:“你别这样说,你是我的朋友,自然站在我的角度,但是沈晚清也有她的难处,我答应帮忙照顾,也是在合情合理范围,她真结婚,以后我会保持该有的距离,这个我是知道的。”

“宁可让自己痛苦,也不肯先捅别人一刀。”琥珀川用词厉害,陆知夏听得越发刺耳,她继续说:“就站在沈晚清身边,需要你时,你出现,不需要你时往你身上扎刀子,你是济世菩萨吗?你都知道沈晚清要联姻了,还抱有什么幻想?非要把自己伤到体无完肤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