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前世10(第2/4页)

平静得好像他什么都没做,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谢知鸢终究是忍不住了,复杂的两股情绪在她胸口处激荡,直化作酸涩冲向眼眶,

她艰难地吐出每一字每一句,牙口都跟着鼻尖一块酸痛,“你到底有什么资格问我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不管不顾,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束缚在身边,”

“玩弄我、折辱我。”

男人的平静终究是被打破,他罕见生起无措,就要伸手去替她抹泪,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里的恨意像刺,一下子将他的动作定住。

“你到底,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谢知鸢每说一句,都似把刀子,插在自己的心口,可看着他眉目间的不敢置信与痛苦,她胸口溢上窒息感,脸上却快慰无比,

“我在你眼里,根本不是人,恐怕只是一个随意摆弄的物件吧?!”

“阿鸢——”

“别过来!”谢知鸢眼睛涨得通红,连带着肩膀都绷紧,手中的瓶子猝然坠落,里头的水打翻洇湿她的裙摆,“怎么,你是想辩驳吗?”

她指着他,在急促的呼吸中呵呵笑出声来,眼尾的泪水却接连不断坠落,

“可是我的好表哥,你有什么资格辩驳?”

“你能拿什么来辩驳?”

“辱我的是你,让我无名无姓活在这世上的也是你,”

她明明知道他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偏要故意这样说,好似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她心底的酸涩难堪便能彻底释放。

他活该,是他反反复复,是他总是滥发温柔,他活该!

谢知鸢一直瞪着他,喘气时声音连连续续,“若要我说我最恨谁,那便是你陆明钦!”

“我最恨的就是你了!”

她越喘越喘越大声,到最后竟捂着胸口俯下身去咳,枯白的桃花瓣落了满地,又在瞬间沾上鲜红。

陆明钦再不顾其他,忙俯身上前将她捞到怀中,“伴云,伴云!”

门外侯着的伴云从未听过世子爷用这种急促的声音唤人,匆匆忙忙进门,还没抬头男人的吩咐声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请御医,不,就近寻大夫,去将人抓来!”

伴云依言去办,陆明钦小心翼翼搂住她身子,不敢用力也不敢摆弄,无甚情绪的脸上头一回露出全然的无措与惊慌。

怀中的谢知鸢喘着气,一把攥住他的衣角,边咯血边恨声虚浮道,“我,我恨你......”

“别说了,别说了阿鸢,”陆明钦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指节都沾染上血迹,

冰凉的泪液瞬间从他眼里掉落至她鲜红的唇上,荡开一片原本的唇色,“恨我也好,我都依你,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

谢知鸢想扭头避开他的触碰,却半分力气也无,只从嘴里源源不断溢血。

鲜红滴落在两人的衣袍上,宛如冬日绽放的红梅。

他捧着她的脸,黑眸泛红,近乎是恳求着开口,“只要阿鸢好好的,怎样都可以,醒来后我便让你亲手杀了我。”

男人已抛却所有想用来掌控她的手段和把柄,慌不择路选择舍弃一切。

看他这幅卑微的模样,不知为何,谢知鸢胸口的疼痛愈盛,她为麻痹自己,不停喘气道,“你骗人,你骗人......”

不能这样,不能心软......

怎么办,她想恨他,她多想恨他,可他却连这点机会都不愿给她。

“你骗人......”

这个骗子。

......

谢知鸢喘着气从床上起身,不停咳嗽间,守在外门处的红芸已寻声进门来。

“姑娘醒了,喝点药吧。”

她两指捻着碗沿,将盒子里被温水包裹着的药汤放了出来,搓了搓自己生冷的手,才端起热气腾腾的药到了谢知鸢身边。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谢知鸢抬手止住她要喂她的动作,接过药碗后自己喝了起来。

“七月初七,辰时末,”红芸早已习惯姑娘记不清日子的毛病,笑道,“昨儿个陆三小姐还拿了亲手做的花灯给姑娘呢。”

谢知鸢边小口小口咽着药,边往红芸指的那处看去。

她如今嗓子与胃俱不好,不能大口大口吞,苦涩无比的药液被她含在嘴里,好似没味一般。

精致的日暮荷静静绽放在角落,平淡却又透着几分惊艳的丽色。

谢知鸢唔了一声,放下碗,眉目不辨情绪,“七月了呀,那湖心荷花都已开了吧。”

红芸从她手里接过碗,窥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试探道,“那......奴婢扶姑娘去看看?”

谢知鸢抿了抿唇上的药渍,半晌摇了摇头,“瞧着有何意思?况且我也没那个方便。”

她如今的身子唯靠药来延续,受不得半点风寒,常日卧病在床,腿脚也不便于行。

红芸想了想,也不再劝,欠了一身正要退出去,余光里瞥见姑娘怔忪的神情,犹豫片刻,还是将袖口里的那封信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