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页)

守卫心中大多有着几分计较,也不敢多想下去,这权贵之间的事情,他们便是想了也没有什么用。

只是在几个偏僻地方的年轻守卫还是忍不住悄声问道:“能让整个金鳞卫都这样待命,就连咱们这样的小卒都收到了密旨,倒是是哪位贵人能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旁边的人以目示意他噤声,然后瞧了瞧身边的境况以后才猛地拍了下方才那人的头,打得他一个趔趄。

“你小子,不要命了你!能下这种密旨的人,想想你也该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也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

那人声音又压低了些,手指往上指了下,“这可是天子脚下,啧,还能这么严阵以待,只怕是个不得了的贵人!”

……

傅怀砚今日前往慎司监处理一桩旧事,昏暗的牢狱之中充斥着陈腐的气味,他坐在红木椅之上,姿态稍微显得有点儿懒散,晚间有风吹过,幽暗灯火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忽明忽灭,他随意地将手指搭在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

“不肯说?”

他抬起唇畔笑了笑,“大人当初贪赈灾粮的时候,倒是没有现在这样的好骨气。”

他起身,缓步走到囚犯的面前,语调含笑。

“没关系,大人不愿意说的话,孤有的是办法让大人开口。”

慎司监一向归于东宫全权管理,进了这里,即便是天子,也没有权力将人给保出来。

傅怀砚对慎司监里面的景象视若无睹,神色自若地抬手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状纸,瞳仁之中漆黑淡漠,看着并无什么情绪,就算是在这样阴森的地方,也依然显得从容不迫。

矜贵异常。

他随意地扫过上面所写的东西,抬唇笑了下,只吩咐道:“别让他死了。”

一旁的侍从连忙应是。

傅怀砚抬步离开了慎司监。

川柏已经等候在慎司监外,看到傅怀砚从中走出,连忙撑着伞迎上去。

晚间下起了雨。

现在已经是春末,但是上京城的春天一向都很短,虽然已经到了春末,今日起了风,又冷了起来。

雨势并不大,只是因为有风吹起来,落在甬道之中,就显出几分凄凉萧索。

川柏替傅怀砚撑着伞,一路走到了东宫。

傅怀砚站在书房之中,仔细地净了净自己的手,用帕子一一擦拭干净。

他坐在棋盘边,倏然听到川柏开口。

“殿下。”

傅怀砚抬眼,手指撑在下颔,嗯了声。

川柏犹疑了一下,随后拱手缓声道:“今日十一公主出席八公主婚宴,金鳞卫碍于往来宾客繁多,只是暗中保卫公主安危。今日戌时,金鳞卫发现许久都未见到公主身影,在府邸上下搜寻,却又无果。”

傅怀砚手腕之上的手持这个时候滑落在他的掌心。

他稍稍垂了垂眼睫,缓声道:“继续。”

戌时距离此刻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金鳞卫不可能查不出来什么。

川柏不敢抬头,只轻声道:“金鳞卫担心公主殿下遭遇不测,第一时间封锁整个上京城,虽然今日金鳞卫并未跟在公主身边,但是婚宴当中的每个人他们都有查探过,并无异常,他们在坊市之中查探,然后发现……公主殿下是自行离开的。”

檀珠拨弄声一顿。

或许没有人比川柏更为知晓傅怀砚所想。

他将明楹送至慈恩寺,是希望之后那些甚嚣尘上的流言皆由他一个人承担,公主殿下不必承担这些。

是想正大光明地娶她。

显帝依赖国师炼制的丹药,已经命不久矣,太医院那边的说辞,是恐怕撑不到五月了。

说是太子选妃,但是从始至终,也只会是那一个人罢了。

川柏顿了顿,随后又接着说道:“今日东门守卫处,霍小将军曾经来过,还亲自放行过一辆马车。东门有个守卫说,那辆马车里面是个姑娘家,大概是因为霍将军很快就准行,还朝着他笑了笑。算了算时辰,公主……应当是申时末前后离开的。”

川柏语调平缓地阐述了今日的事情。

从头至尾,公主大概都并没有在意过殿下。

就连此时离开,都是这样不留余地,就连殿中的那两个丫鬟都一同带走。

殿下种种所求,不过只是想要将公主留在身边。

可是风月事大概的确难解,纵然是处处周密,也终究抵不过一个心甘情愿。

川柏站在殿中,迟迟都没有等到傅怀砚的应声。

殿中的每一瞬都变得缓慢,就在川柏心下都有些惴惴,刚准备抬头看看傅怀砚的反应的时候,却在这抬头的瞬间,倏然听到嘈嘈切切,犹如珠落玉盘的声音。

响彻在这寝殿中。

跳动的檀珠犹如方才落在油纸伞上的雨,淅淅沥沥,散落一地,却是在东宫寝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