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页)

好似即便是她心有所属,他也并不在意,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自他们年少时相遇开始,他就一直是高高在上,始终从容不迫的太子殿下。

何曾有过这样卑微的时候。

她想,当初的时候,自己或许也曾是动过心的。

只是那点动心恰如春日时落入湖面的一点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分明应该洞若观火,可是却佯装不知。

只是因为这于她而言是一场豪赌,她一旦赌输了,就是血本无归。

在深宫中的数年,她学会最多的,就是谨小慎微。

此时明楹看着傅怀砚的瞳仁,她忍不住很轻地蜷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她颤动了一下眼睫,然后别过自己的视线。

傅怀砚并没有催她的意思,只是与她十指相扣的手被他压在小几上,很轻地摩挲了一下。

室内静默了很久,明楹手腕上的小珠落了下来。

她轻声回道:“皇兄……让我再想想。”

……

庭院外的十几个官兵瞧着这阖上的前厅门,这周围又是始终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周遭的声音都渐渐消停了下来。

整座庭院里面寂静无声,后背也凉飕飕的。

为首的官兵也觉得一点儿不对劲,琢磨着道:“的确有点邪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点了点站在一旁的官兵,“你,去,瞧瞧那边屋子里有人没有!”

旁边的小卒得了令,点头哈腰地就往旁边的厢房里走去。

这越往里面走,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越觉得有点儿凉意。

真是奇了怪了,往常这县丞府可是整个垣陵最热闹的地方了,袁县令养了几房姨娘,府中洒扫的仆役也多,怎么今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这脑袋怎么都琢磨不清楚,匆匆就想着往回走。

他们都是垣陵的官兵,身上都有佩刀,但是这刀也就是城中铁匠铺子打的,不要说是削铁如泥了,有些甚至还豁了口子。

小卒抱着自己的佩刀,回到了庭前。

他挠了挠头,回禀道:“头儿,真是撞了鬼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回事,这里是一个人都瞧不见!难不成是官老爷还有些什么其他的安排没和我们哥几个说?”

为首的官兵觑了觑前厅,下巴抬了抬,倒是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朝着周围几个官兵招了招手,“你们今日不也见到了那个小娘子,觉得她长得如何?”

这话一出,旁边年纪尚小的小卒有点儿期期艾艾起来,半晌了才憋出来一句:“长得……真好看!”

官兵啧了声,“你这小子都知道好看,那官老爷能不知道吗?反正都是个寡妇,说不得官老爷今日遣了人出去,就是为了——”

他这话才说到一半,颈后就突然被抵上了一柄锐器。

散着凛凛的寒气。

未说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咽回了咽喉之中。

一旁站着的小卒瞧见这副场景,吓得刚想抽出自己的刀,却发现自己几乎也在一瞬间就被抵住了咽喉。

只有咫尺之距。

小卒抬头,只看到悄然无息出现在院中的人,皆是如出一辙的装束,玄色的窄衣劲装,手中握着的剑散着寒气,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是当真杀过人的。

这些小卒大多都是生长于垣陵的少年人,做过最多的事情不过就是欺男霸女,靠着袁县令耀武扬威罢了,何曾当真杀过人。

但是现在悄然无声出现在整个院落里的人,却又不像是会出现在他们这样的小地方的模样。

官兵的腿抖如筛糠,问道:“这……你们是哪些好汉?我,我们不过是在自家老爷的院子里,不曾招惹到几位好汉,不知,不知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突然听到前厅一直闭合的门突然在此时打开。

从中走出来的人,却又不是袁县令。

这个郎君穿着一身素白的锦衣,却又矜贵非常,俨然不似垣陵人士。

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官兵实在是有点儿想不明白,然后就看到了方才那个小娘子,与那个人一同走出来。

然后他听到这些气势凛然的人对着方才那个郎君道:“陛下。这些人怎么处理?”

陛下?

即便是此时脖子被剑抵着,这几个小吏还是忍不住惊诧,彼此之间面面相觑,原本抖如筛糠的腿此时几近要站不住。

不过一个芜州刺史,对于垣陵县令来说,也是要点头哈腰巴结的对象。

但是这个郎君,这些人却叫他陛下——

这些小吏上下几辈子可能都没有出过垣陵,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袁县令这样的九品芝麻官。

何曾想到过,这个突然出现的郎君,居然是近来登基的新君!

傅怀砚随意地看了看这些人。

他语调轻描淡写,“处理掉吧。”

金鳞卫上下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