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页)
这管事的在刺史府上多年,自然是知晓什么话能哄得高阳开心,此时哪怕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面不改色。
高阳嗤笑了声,转了转自己手中的扳指,才终于听到前厅外面传来了疾行的声音。
刺史府的那一批家丁侍卫皆是训练有素,暗地里为高阳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此时匆匆走进前厅之中,看到高阳,先是躬身行礼,随后面色带着些犹豫道:“大人,人已经找到了。”
管事的连忙笑着对高阳恭维道:“大人手眼通天,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人,哪有能逃得过大人的,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料想入了这芜州,不管是什么人,在大人跟前,都得服服帖帖的。”
高阳对这些恭维很是受用,嗯了声,随后问方才那个侍卫道:“人在哪?”
侍卫拱手回道:“人在厅外。”
“带进来。”
侍卫回道:“但……大人让属下找的人,她的夫君也在。”
高阳听闻这话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猛地将桌案上的杯盏拂落在地,白瓷杯破碎在地,一地的碎片,杯中的水溅起,溅到了侍卫的身上,洇湿了一大片,碎片划过侍卫的脸,鲜血也渗了出来。
高阳冷笑:“本官养你们这么一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不过区区一个世家子,本官从来没有听说到底是有什么惹不起的人物从旁的地方来,直接杀了就是了,免得日后惹出是非,就这么个道理,还需要本官来教你们?”
侍卫不敢闪躲,踌躇了下,觑了觑高阳的神色,又看了看此时还在厅中侍奉的人,有点儿拿不准地顿了下。
高阳瞧出侍卫的意思,冷哼了声,倒是有些好奇一向稳妥的侍卫今日的行径,抬手屏退此时前厅中无关的人。
侍卫看着前厅之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这才恭声道:“大人,属下原本也想直接杀了那人的,但是谁知晓,属下才不过刚刚见到他,那人就从容不迫地看着属下手中的长剑,问属下是不是刺史府上的人。”
侍卫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属下本来以为是有诈,谁知晓,他却说,他知晓大人有一个拒绝不了的筹码,所以想与大人做一个交易。”
“与盐场有关。”
整个芜州上下,都没有人知晓高阳手中握着盐的贸易,他手中经手的赌场丝绸庄子皆有,但是明面上,却是从来都不参与盐的贩卖,况且芜州的盐商也少,大部分的商贾都在其他的地方,所以梧州的盐贸渐渐淡出了旁人的视线。
但是高阳自己自然知晓,他的手中,还捏着一个盐场。
产盐地一向都是归于朝廷所有,其中可以牟取的钱财不可数计,盐商也只能凭借盐引贩卖官盐,就连贩卖私盐都是重罪,更何况是私藏盐场。
高阳心间猛地突了一下,他探究地看向侍卫,“盐场?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高阳在芜州手眼通天自然不是一句夸词,他为官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网,身边跟着的人也多是有能之辈,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这个人的底细就被差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名唤谢熔,是姑苏人氏,却是出身于一个没落的县乡世家,祖上虽然也曾有些名气,但是不过几代就没落了,是以远远谈不上是什么世家子,家中只能做些简单的生意来糊口,而这个谢熔在千金台中豪掷一万两为讨妻子江氏欢心,后来又毫发无伤地从千金台之中离开,多半是另有际遇。”
“谢熔早些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荣县,属下只查到前些时候在垣陵落过脚,现在来了芜州,其他的大概是因为过了些时日,就没有再查到线索。”
不过一个没落的世家子,却能出入千金台如无人之境。
高阳自然是知晓千金台中的打手,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况且这一万两,即便是芜州富商,也未必可以随随便便拿得出来。
高阳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让他们进来。”
属下连忙应是,匆匆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迹,然后对着此时正在厅外的人道:“大人让两位进去。”
今日的事情实在说得上是曲折,高阳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只是盯上一个好货色,然后就牵扯到了盐场的事情。
好像是这位谢熔前来芜州,就是为着自己而来的一般。
高阳疑心其中有诈,但是又想了想,不过只是一个没落的世家之子,到时候随便杀了,也能胡乱搪塞过去,况且这里是芜州,是自己的地盘,能怕了这诈不成。
况且也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说不得是发现了端倪,想着拖延时间也未可知。
且听听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交易。
高阳想到这里,气定神闲地坐在黄酸梨木椅之上,等着人进来。
这张桌子上还布了茶水,高阳顿觉口渴,捞过茶盏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