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敢
浸满空气的甜腻肆意撕扯着每一根神经,欲将人拉入湿淋淋的泥沼,口鼻皆被惑人心智的芳香围堵,一寸寸渗进血液里,燃烧着沸腾的心跳。
不止同为地坤的江恶剑被沾染得呼吸灼烫,连并未分化的厉云埃也好似有良久的停滞,向来毫无波澜的眸子被扑面情欲熏得氤氲不明。
“你是地坤?”厉云埃开口间,虽听起来仍风轻云淡,却依稀糅杂了不易察觉的涟漪。
萧临危一双碧眸已被泛红的眼尾衬得更水波荡漾:“那又如何?”
他显然并不打算告诉厉云埃,眼下情景实际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全拜司韶令所赐,他的乌珏遭受反噬将他咬伤,尽管已经解了毒,却因蛊毒而无法抑制地提前发情了。
偏又中了司韶令的青山指,他无法动身,更不能使用内力加以掩饰,只得如此坦然面对。
而信香崩塌过后,他再按耐不住遍体泥泞,整个人仿若透出脆弱的水光,被交缠捆缚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突兀轻颤,偏却一张口,依旧是他高高在上的君主。
一切解释对他来说都是软弱。
“王妃还等什么?”催促般微一抬起他已布了层薄汗的紧实腰腹,被浸得与皮肤紧贴的下袍勾勒出不可小觑的威风,他哑声命令道,“念你初次,先用手吧。”
“你的信香对我没有影响,”明显在惊讶过后重新恢复了冷淡,厉云埃只凉声道,“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替你找来隐息丹。”
这北州王既是地坤,又始终无人得知,定是会随身携带隐息丹等珍品。
却闻言再次发出嗤笑,萧临危的喘息已然越来越粗重。
他方才便知晓,此行所带的隐息丹皆被掉包成了与之形近的毒丹,王庭内有人欲对他出手,他若当真毫无防备的服下,此刻已命丧在此。
不过,这些自是也没有必要说出来。
“看来王妃是不想知道,谁要害你弟弟了。”
“……”
“本王说了,唯有侍候得尽兴,才能得王妃想要的回报。”
待萧临危这几句无任何余地的话落,原本灼热的气氛蓦地一僵,随即又很快淹没于四起的旖旎。
“今日王妃若敢就此离去,”而眼看厉云埃干脆转身,似连问也不打算问了,萧临危夹杂喘息的音量忽地提高,“整个南隗都会知道,你弟弟贪慕虚荣,李代桃僵擅闯驿馆,求本王宠幸不成,不择手段,迫使本王情乱至此。”
“……”
此话一出,既是彻底撕碎了二人间强弩的平和,也成功止住了厉云埃的脚步。
萧临危了然笑笑,他最不屑一顾的手足情义,果真是对方唯一的妥协。
而若放在前一刻,被他恶意曲解的司韶令必定不可能容他这般胁迫厉云埃,可惜此时此刻,藏身于狭窄的二人,情势却也不见得比外头轻松。
当然是由于此番情形下,最属难过的还应是身为天乾的司韶令。
萧临危的话犹如自深渊而来的缥缈厉爪,扭曲着与满室浓香交错席卷,悉数被他强行隔绝于外。
他一刻也不得松懈,才可堪堪忍受住胸腔呼之欲出的暴烈与情汛。
江恶剑也顾不得再去注意其他,更是终于感受到自己情急之下抓于掌心的一物究竟为何,尤其那物此时俨然已有惊人变化,吓得他立刻松了手。
任由司韶令翻身与他面对着,勉强同他拉开少许距离。
双目早已适应柜内昏暗,江恶剑蹙眉瞪着司韶令强忍欲火的额头,汗水将他眼前的红绸打湿,留下乌深印迹,薄唇紧抿,有猩红顺着他微扬的下颚滴落,才不至于泄露一丝齿间翻腾的气息。
尤其他裸露在裘袍外的指尖用力攀于柜壁,一向冷白如霜的腕子迸出狰狞青筋,仿若即刻就要爆裂。
不知为何,江恶剑一眨不眨之下,满腔皆是不合时宜的僭狂心动。
偏他就这么与他僵对着,不敢有何动作,生怕自己做出令他更为反感之事。
“好,”而这时,似乎良久未有声响的厉云埃忽地又开了口,竟是应了一声道,“那就依你所言。”
什么?
江恶剑不由又朝司韶令看去,见他似并未听清厉云埃的话,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忧。
却很快的,他又心如擂鼓地推翻一切所想。
“王妃怎么……还羞于见本王么?”只听萧临危再出声间,低哑的嗓音已被情欲浸得不那么笃定。
原是厉云埃果真抬手,毫无停顿地几下扯开他狂妄撑起的下袍。
却无视他腿间猝然暴露的狼藉,径直将那斑驳的布料扔了他满脸,遮住他始终居高临下的双眸。
随后并没有回答萧临危,只沉寂间,蓦地传来令人脊背发凉的“嘶嘶”声。
“厉云埃!”
甚至吓了凝神分辨的江恶剑一跳,听见萧临危竟罕见的语气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