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3/4页)

宁娆:……

能不能换个理由?!

她最近才想明白,上一次就是江璃派人随意找了个名目把她引去了桐花台,这一次又是!这帮人可真是够懒得,连理由都照搬。

她咳了咳,装作有些为难,矜持道:“可我才疏艺浅,实在不敢在宫中的绣娘姐姐们面前班门弄斧。”

外面一阵寂静,伴着鸟雀嘤啾,她似乎听到了崔阮浩轻轻地‘呸’了一声。

但这一声极浅,浅到宁娆都以为是缓风呜咽所造成的错觉。

再开口时,又是极恭敬客气的声音:“姑娘就别谦虚了,您三选的刺绣至今可还在礼部放着,那当真是惊艳众人。”

三选……刺绣……

宁娆跟着崔阮浩去了桐花台,到那累层而上的石阶近在眼前,她都没有想明白,江璃没有把她在三选作弊的事告诉礼部?

厚重的殿门两边而开,她走进求,见江璃正坐在窗前抚琴。

他一身浅蓝阔袖软缎袍,柔软的平铺在身边,如漾着浅浅水光的碧波。

头发罕见得没有束冠,只以一根墨蓝发带草草束起了少许,剩下的都披散在身后。

蓝衣飘逸,乌发垂肩,宛如画中仙人。

宁娆看得出神,心想,江偃那小子骗人,他的王兄,不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是这世间少有的,岂是他那个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

一曲终了,江璃轻抚了抚震颤的琴弦,起身。

“我瞧你这些日子上蹿下跳,浮躁得很,所以给你弹了一曲让你清清心。”

上蹿下跳……

他果然是嫌自己烦了。

不知为何,宁娆的心中生出沮丧,好像有人紧揪住了自己的心,很不是滋味。

江璃垂眸看了她一眼,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温煦一笑,接着道:“有些事,得等你静下心来,才能想明白,说清楚。”

话音刚落,殿门突然关闭,与此同时,轩窗上也传进窸窸窣窣的声响。

宁娆来不及理会刚才江璃那高深莫测的话,只是有些慌张,要出去看看,江璃一把拉住了她。

殿门上传进了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有人拿铁链子锁住了。

她在江璃的拉扯下探头去看窗,见内侍拿了几个长条木板,将窗一点点钉死。

“莫急。”江璃那永远温温缓慢的声音响起:“今日是秦兴被处决的日子,东宫幕僚怕孤去求情,惹恼了父皇,所以将孤骗来桐花台,把孤锁在了这里面。”

宁娆摇了摇自己被紧揪住的衣袖,僵硬地看他:“窗还没钉牢,我觉得我们两儿还可以抢救一下,跑出去没问题。”

江璃笑了:“为何要跑?”

“孤若是去求情,势必会惹恼父皇,眼下他身体不好,万一病倒了,朝里朝外岂不是要说是孤气倒的,到时候一顶帽子扣下来,如何能招架得住?”

“可若是不求情,岂不是会寒了东宫幕僚的心,日后他们还如何为孤卖命?”

宁娆听明白了,求情不是,不求请也不是,所以最好是有那么一两个忠心之士冒着被责难的风险,将江璃锁在了殿中,让他出不来。

事后,再把戏做全套了,假装恼羞成怒地惩办一下那将他关起来的人。到那时秦兴恐怕已经死透了,既不必去触皇帝的霉头,又能收拢东宫人心。

阴险!当真是太阴险了!

江璃目光晶亮地看着宁娆,问:“你是不是心里在想,孤很阴险?”

宁娆:……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抿住了唇,无辜地看向江璃。

江璃冷哼了一声:“别以为秦兴私扣武器是孤指使的,这是他自己贪功冒进中饱私囊,孤早就敲打过他,可他自持资历老从不把孤的话放在心里,这种人,手握重兵,又功勋卓著,再加上跋扈嚣张,迟早是要出事的。”

宁娆想起了那日在东宫,沈攸之劫持她时江璃说的话。

“孤早就看出了你的为难之处,早就暗示过你,可以离开……”

若是江璃早就发现了沈攸之有异心,那又怎么会轻易让他探听去重要讯息,还能拿着这讯息当做确凿证据告倒了手握重兵的秦兴?

手握重兵,功勋卓著,又不听节制,为君者当然会想要除掉,可是有功劳在身,若是没有名目冒然去除,恐怕难堵悠悠众口。

所以,借刀杀人是再好不过的。

宁娆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窗外一阵叮叮当当的捶凿声后,最后一块木板钉牢了,阳光只能透过边缘缝隙投进来,殿宇沐在阴暗里。

江璃松开宁娆的衣袖,略有些烦躁地做到了丝榻上,道:“不说这些了,说说你。”

他仰头看宁娆,瞳眸幽黑且澄净,没有一丝杂质。

“你为什么要来选太子妃?”

宁娆扭紧了帕子,刚张口要说,江璃打断:“别说什么倾慕孤之类的鬼话,据孤这几日对你的观察和了解,你可能连倾慕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