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页)

看着随意进出侯府的秦妧,杨歆芷心里越发不痛快,世子表兄给予秦妧的特许太多了,多到令她起疑——是否在很久以前,世子表兄就看上了那个低微的女子......

城西一处小宅前,秦妧二人守了近两个时辰,才见宅中走出一名盛装女子,手挽竹篮,扭着腰走出巷子。

不过,女子虽穿戴珠翠罗绮,身上却无半点大红的装饰,很像一只漂亮的笼中鸟,无名无分,徒剩富贵。

可让秦妧惊诧的不是肖逢毅养了外室,而是那女子与生母长得极像,尤其是鼻尖上都有一颗棕色小痣。

秦妧上前两步,忽又停下,意识到了相似不代表一模一样。

生母已经含恨离世,那女子又在肖逢毅心中占据何种位置?

新欢、解语花还是替身?

若是后者,肖逢毅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秦妧扶着身边的女隐卫缓释着剧烈的心跳,似乎明白了肖逢毅当初为何没有将投奔而来的她除掉,以保住光风霁月的名声,还花了心思为她寻到可靠的婆家。或许,肖逢毅是真的爱过她的母亲,却在利欲下,选择了背叛,奔向荣华。

而母亲性子刚烈,宁愿和离孤独漂泊,也不委曲求全做前夫养在外面的笼中鸟。

也就是说,肖逢毅对她的母亲生出了爱而不得的怪异心理。

当然,这只是秦妧的猜测,毕竟那女子貌美又年轻,任谁见了都可能生出几分觊觎的心思。

没有再做停留,秦妧带着隐卫离开,心中对搅乱敬成王府的安宁多了两成胜算。

快到侯府角门时,秦妧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线索?”

谨记裴衍的叮嘱,隐卫寻了个借口:“您不是让属下暗中调查敬成王妃将在百花宴上的穿戴么,这些时日,属下一直徘徊在敬成王府附近,偶然发现了这桩秘密。”

这个理由很是合理,秦妧没有多心,道了声“谢”后,提裙迈进门槛,突然瞧见廊道的美人靠上趴着一只小乌龟。

池塘里爬上来的?

她走过去,附身观察着扬脖的小龟,刚要将它抛送回池塘,却听见一道叫喊。

“喂喂喂,快住手!”

一道玉色身影自长廊一头跑来,腰间的叶形禁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叮叮铃铃如同裴衍书房的玉铃铛。

可为时已晚,秦妧已经做出了抛掷的动作,小乌龟在半空呈现出弧线,斜着坠入了廊外漂着浮萍的池塘中。

下一息,那道玉色身影倾身而起,腾空徒手抓住了小乌龟。

没等秦妧赞一声“好身手”,就见那人噗通落入池塘,溅起巨大水花。

随后赶来的老管家拍了拍褪,面露担忧,“不好,唐先生落水了!快来人啊!”

周边的扈从纷纷赶来,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看着被三、四个壮汉拉上来的年轻男子,秦妧嘴角微抽,快速步下石阶,来到池边,想问他有没有事,脱口而出的却是:“小乌龟呢?”

特来侯府转送安定侯亲笔信的唐九榆湿哒哒地站起身,看向戴着暮篱的女子,将怒不怒。

算了。

他甩了甩粘在胳膊上的宽袖,由老管家引着走去客院方向。

应是更衣去了。

目送男子走远,秦妧叫住一个扈从问起这位客人的来头,想着去赔个礼。

当得知他是公爹麾下的谋士、姓唐名九榆时,秦妧彻底愣住。

“唐先生是扬州人氏?”

“这小的就不知了。”

秦妧快步去往辛夷苑,同杨氏打听后,确定了那人的身份,就是当年母亲离开唐家时,家主夫人生下的麟儿。

说不上是何种心情,只觉得距离让肖逢毅身败名裂又近了一步。

秦妧没有同杨氏提起生母与唐家的关系,等回到素馨苑,让厨役煲了暖汤后,亲自送去了客院。

搅乱敬成王府的安宁是她一个人的事,若是让公爹得知,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将她这个儿媳扫地出门,毕竟她在因私仇,间接破坏了两家家主的利益捆绑。

唐九榆是公爹的幕僚,按理儿,与公爹利益相合,不会做有损公爹利益的事。

秦妧想,她不能一下亮出底牌,直接道出自己的母亲是谁,还需徐徐图之,先取得唐九榆的信任,好让唐九榆甘愿请出自己的母亲,细说当年那段孽缘。

事情略显棘手,但机会近在眼前,唐九榆只在侯府逗留三日就要出发前往沧州,她不能坐以待毙。

带着茯苓来到客院时,正见唐九榆坐在六角凉亭内卜卦。

秦妧走过去,自报了身份,并诚恳致歉。

再怎么狼狈,唐九榆也不会同府中的世子夫人计较的。他收了暖汤,请秦妧坐在石桌对面,继续看着桌上的卦象。

秦妧安静地等候,不知他在为谁卜卦,但观他的表情,似乎也能猜出卦象的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