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4/4页)

即便她说的是真,又如何呢,她不知道,不该死吗?

他无法对生母做什么,难道还不能杀一个小小婢子?

太子身上素来被人称道的沉稳大端在此刻荡然无存,唯有阴厉,阴厉得可怕。只消他一个眼神,关雎身后的两个士卫便会立刻拔刀出鞘,血染暗室。

关雎也觉察到自己死到临头,突然一个头磕在地上,痛

哭道:“殿下,您可还记得那年您为小娘子喂药,是奴婢递的帕子!那年您教小娘子临帖,是奴婢在旁边磨的墨!”

李景焕愣了愣,她口中提到的那个人,仿佛一道符敕,将他眼里麻木的杀戾气一点点压制下去,接着,数不清的悲哀浮现出来。

咬牙良久,他终于压住下令的手,哑声道:“滚。”

关雎带着一身冷汗死里逃生,软着双腿几乎是爬出石室,二卫亦领命而退。

昏暗无窗的静室内,只剩李景焕一人。

他在四周无人的空荡中,从腰封内摸出一柄匕首。

“孤真的比不上卫觎狠吗?”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绣着玄鸟纹的袖管,咬鞘在口,将那锋利的刀刃对准手臂,狠狠划下一刀。

血流湿衣。

人却似没有感觉。

在那道鲜红的新伤之上,已有两道开始结疤的可怖旧伤。

他一刀一刀都赔她。

等他查清她小时经历过什么,无论那是什么,他想方设法,都弥偿她。

再等等孤,再理理孤,阿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