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5页)

现在让他去找长毛的浆糊,又能去哪儿找?

店家慌得脸都白了,小心翼翼地说道:“长毛的……没有。”

他说完赶紧低下头,生怕自己的脑袋也跟浆糊一样“没有”了,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再悄悄抬头,东厂番子已经走了。

“总算捡回一条命。”

他赶紧看了一眼隔壁的铺子,默默地希望邻居跟他一样好运,就赶紧关上了门。

邻居的确跟他一样好运,没有长毛的浆糊,东厂立马就走,一息也不多待。

东厂目标明确,速度又快,没一会儿华上街的所有商家都被敲过了门,然后他们又换了另一条街。

本来过年,街上来往的人就少,东厂这样明目张胆的,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东厂甚少这样大规模的出动,就算是抄家,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整个京城闻风丧胆,生怕萧朔是有什么大动静。

“你是说,东厂在找一种长绿毛的浆糊?”

不是要逼宫吗?

林首辅擦了一把冷汗,连说了好几声“幸好”,东厂这么大的动静,他真以为是要逼宫呢。

还忍不住想了好一会儿,要是萧朔真逼宫,自己是该屈服呢,还是宁死不从?

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再抗争一下的,结果,原来是找浆糊啊……

“幸好幸好!”

林首辅压根不想理会东厂找长毛的浆糊做什么,只不逼宫就行了。

不但是林首辅,京城里几乎每一处高门府邸全都在胆战心惊地关注着,家家户户紧闭府门。

本来是出嫁女回娘家,大多用过午膳就要回去的,现在街上这么多的东厂番子,谁还敢走?干脆就都留在娘家,打算用了晚膳再说。

也有有心的,知道东厂在找长毛的浆糊,都在偷偷打听,想着能够向萧朔示好。

不少人家连舞乐都停了,一个个全都缩着头,小心翼翼,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氛围。

东厂番子顾不上别人是怎么想的,他们一家家敲门,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了过来,才终于在一家裁缝铺子里找到了长毛的浆糊。

申千户大喜过望,立刻亲自拿去交给了乌宁。

浆糊只有小半罐,是裁缝铺子里用剩下,又忘了扔的,上头长出一层绿的长毛,看着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乌宁紧紧地捏着这小半罐浆糊,立刻道:“赏裁缝铺子百两黄金。”

他吩咐完后,赶紧往镇北王府去。

“督主。找到了。”

这一路上,他生怕东西掉了,直接揣在怀里的,这会儿拿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体温。

萧朔拿过看了一眼,就直接给了盛兮颜。

盛兮颜先是隔着罐子看了看,又取了一个无水干净的小勺,轻轻舀出来了一些。

这浆糊已经放置有些时日了,上头是一层长长的绿毛,不过,气味上并无酸臭难闻。

“应该可以。”

那本医书并没有写明,需要绿毛长到什么程度,不过,盛兮颜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她用小碗单独舀出来了些,把上面的绿毛和底层的浆糊混合在一起。

“昔归,你去端一盆温水来。”

因为萧朔在这里,屋子里头的下人早早就被打发了,只有昔归。

盛兮颜说完后,就过去小心地撩起了太夫人的衣袖,露出了小臂上的那条伤疤。

这是萧朔第一次见到太夫人手上的伤,还有那些被掐的淤痕,淤痕倒是淡去了不少,不过,手臂上的旧疤依然触目惊心。

他的眼底更沉了,温润如玉的脸瞬息间冷了下来,乌宁打了个寒颤,心知,督主怒了。督主很少会发怒,一旦发怒,就是一场灾难。

督主上一回发怒,京城少了三个延续了百年的大家族,菜市口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萧朔不言不语,目光始终注视着太夫人。

昔归端了温水过来。

盛兮颜先用沾湿的帕子把太夫人伤口上涂着的药膏擦掉,然后,再把浆糊敷了上去。

她暂且就敷了薄薄的一层,便把袖子又放了下来。

她算了一下时辰,说道:“可以再喂些陈芥菜卤了。”

昔归去陈芥菜卤过来。

“我来。”萧朔说道。

盛兮颜没有推让,说道:“浅浅的喂上十勺就够了。”

萧朔点点头,用小勺子舀起了一些,喂到太夫人的口中。

他的动作又轻又缓,太夫人喉头动了动,吞咽了下去。

然后又是第二勺,第三勺……

等到太夫人尽数喝完,他又细心地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再把碗递还给了盛兮颜。

萧朔问道:“还需要再服药吗?”

盛兮颜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

暂且先不用了,她打算看看陈芥菜卤和浆糊的效果再说。

“姐姐。”骄阳在外头敲了敲门,说道,“娘让我送晚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