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自请入楚(第3/4页)

只可惜……

回忆起这些往事时,他身上的气势不知不觉就流露出来,落在那个给他送发带的女子眼里,便是眼前这位戴着面具却仍能看出气宇轩昂的公子对她心有不满,已经快要对她发怒了。

眼泪顷刻漫上了她的眼眶,她伸着的手也垂下来,赤红的发带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声音里也有了哭腔:“是我冒昧、冒犯公子了。”

她喊住萧慎的行为确实浪费了他的时间,萧慎点点头:“以后不要这样冒失。”

随后便转过身,毫不留情地走了。

———花灯节上,罕有这种毫不留情的拒绝。

看着他的背影,女子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和女子结伴出行的小姐妹本来站得远远的,如今见着气氛不对赶紧过来,便见友人的眼泪已经落了一脸。她大吃一惊,赶紧掏出手帕给友人擦眼泪,一边擦一边愤愤不平:

“怎会有这样的男子!这是花灯节,又不是平时!不喜欢接过发带后拒绝就是了,又没人上着赶着!就他这种做派,真该他这辈子娶不到美娇娘咧!”

被冠上“这辈子娶不到美娇娘”名号的萧慎穿过热闹的街道,对周围的暗送的秋波冷酷无情地视而不见,在走过两条热闹的街道后,终于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他和人约在一座寸土寸金的酒楼,与其说是酒楼,倒不如说是略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才进得来的会客之地,最重要的是,这座酒楼名义上是萧国一个大商人所开设,但实际的掌控权在萧慎手里。

他径直上了二楼,走到了最里间,然后扣了扣门。

门里传了一道女子的声音:“请入。”

萧慎推门进去,便见那待客的茶桌旁端坐着一个女子,脊背挺直,穿着一身素色,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端庄的姿态。

那女子向他行了一个礼:“拜见陛下。”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萧慎并不落座,他开门见山道,“我早已与你说过,长乐王不想见你。”

“念在你这些年跟随他的情分上,他已经给了你一大笔钱,你找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便是。”萧慎的眉不知不觉皱了起来,那股在沙场中拼杀过后的金戈之气不知不觉流露而出,“做人不要妄想,更不要贪心。”

萧慎向她的方向丢出一块令牌:“这是他留给你保命用的,你倒是用的轻易。”

令牌稳稳地落在桌上:“下不为例。”

秋微没去拿那块令牌,她只是抬起头注视着萧慎,以军功起身的萧慎身上的气势过于骇人,她的脸有些发白,但她没有挪开目光,只是平静地陈述:“我既以这块令牌邀陛下一叙,便不会反悔。”

萧慎要处理的事物繁多,他没有足够的耐心,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耗在这里:“你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这块令牌的价值。”

一个帝王的承诺,即使加了诸多苛刻的限制,也拥有无法估量的价值。

“我想见长乐王一面,只能寻求陛下的帮助。”

“我说过他不想见你。”萧慎转身准备离开,“人心易变,情爱总有消耗完的那天,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在萧慎即将跨出门的那一刻,他听到身后的声音,依然是平静的:

“阿煦死了,是吗?”

萧慎的脚悬在半空中、收回,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子,一寸寸从秋微身上刮过,那是山雨欲来之前最后的宁静:“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秋微好像是要努力扯出一个端庄的笑容,但最后失败了,所以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盈满了悲哀和死灰,“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那个和萧煦容貌一样的人一出来,即使行为言语没有什么错漏,但她一眼就知道不是。哪会有人认不出自己几乎算得上朝夕相处的心上人?

萧慎拧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假扮萧煦的白鱼卫只要戴上特制的人皮面具,即使是他也会有一瞬的迷惑,萧慎知道萧煦为人处事的性格,什么不能说他心里自有分寸,他可能会告诉秋微有龙骧卫和白鱼卫的存在,但绝不会与秋微说得仔细分明。这个假扮萧煦的白鱼卫偶尔应付探望的来访者时,也没露过馅。

“陛下若是真心实意的爱过一个人,便明白为什么。”秋微说,“我从未认错过他。”

她面色憔悴,神色却凄婉坚毅,她俯身,额头重重地落到地面上:“我想请陛下告诉我,害他之人……”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有那么一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有伏法?”

寂静在这方天地里无声蔓延,过了好久,她听到萧慎的叹息:“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萧煦的仇,我一定会报。”

萧慎不懂情爱,但他懂人心,他的语气放柔了些,冷硬之中平添了些许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