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典有误,厉王顾(第2/4页)

刘长一愣,随即问道:“你偷了朕的车?”

刘安顿时愣住,连嘴里的肉都忘了咀嚼,直接愣在原地,随即缓缓看向了曹姝,脸上写满了求助两个大字。

曹姝板着脸,训斥道:“天子的车,也是你可以偷的吗?这是僭越的死罪啊!”

“那阿父当初不也偷伯父的……”

“朕那是借!”

“那我也算借的行吗?”

“你这是偷!”

刘安满脸的委屈,刘长倒是不在意什么僭越不僭越的,他问道:“城内又出了什么事?”

“来了好多儒生呢,说是来祭拜薛肃侯的,齐国的,赵国的,梁国的……反正哪里的都有……这几天老师都没有上课,说是跟那些儒生们对骂……切磋学问去了。”

“那王生赢了没有?”

“输了,被打得老惨了,鼻青脸肿的,都不敢来天禄阁了。”

刘长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好奇的问道:“他们打起来了?”

刘安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父子两人凑到一起,刘安激动的说道:“阿父你知道南门那里的酒肆吧?就在那个酒肆外头,他们还在辩论呢,有个老头,听说齐国来的,连同我师父在内,已经赢了八个黄老的大家……还叫嚣着要跟法家的辩论,可是法家的没来!”

“齐国的??齐国的都很能打,有没有看清他的剑法?”

“我也不知道啊,没敢凑上去看……我师父说,这些人别有用心……”

刘长点着头,冷笑着说道:“你师父说的没错,这些人就是别有用心,叔孙公刚逝世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要来看望的,就只有浮丘伯和陆贾来了,如今他们却蜂拥而来……来了不好好祭拜却要找其他学派的麻烦,绝对是别有企图!”

刘安眯了眯双眼,说道:“阿父,我看这些人就是为了求名而来的,既然如此,不如让郅都去将他们都给赶出长安去!”

刘长大怒,不悦的说道:“安啊,君王可以强势,但是绝对不能听不进劝谏,不能不容人,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你若是不让人说话,那要如何去改正呢?你如今所听到的,都是好话,奉承你的话,这样一来,你就被迷惑住了,看不清真实的情况!要更多的听不同的意见,不能因为厌恶就将别人给驱逐出去!”

刘安满脸的不屑,“阿父,这些人用心不良,他们来长安就是要惹事的,现在不将他们驱赶出去,难道要等他们闹出事后再动手吗?”

“竖子!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这些人给打出去,你知道天下人会如何议论你吗?”

“阿父不必担心!我们可以恢复腹议罪,到时候谁敢议论我们就杀掉谁……”

刘长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竖子,看了许久,随即看向了曹姝。

“你听听这竖子说的话!这是要效仿周厉王吗?!朕这般贤明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呢?他这都是类母的言行啊!”

曹姝也皱起眉头来,很是严肃的说道:“安!你这是贤君的行为吗?听你阿父的话!”

刘长严肃的看着刘安,说道:“朕不喜欢儒家,可是有儒生前来的时候,我也会令人打开皇宫的大门来迎接他们,你怎么就不能效仿呢?”

“可宫门令根本就不听我的啊?”

“闭嘴!”

“你就是要骑马,也要先喂饱马,刚柔并济才是正确的道理,你要效仿那些贤明的王,如周武,齐威,秦孝,不能做厉王!知道了吗?”

“哦……那阿父说该怎么办呢?”

“不要去理会他们就好了……反正他们若是闹得大了,他们一直寻找的法家就会出来跟他们辩论,完全不必在意。”

事情果然就如刘长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当这批忽然前来的儒家跟黄老陷入大战之后,法家传人就来了,只可惜,来的是张释之,他以这些人堵塞道路,斗殴伤人等理由将这些人都给带走了……

只是,在张释之将他们带走后不久,浮丘伯就出现了刘长的面前。

“陛下,诸派相互辩论,并无什么恶意,这都是为了钻研学问,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将他们抓起来呢?”

浮丘伯无奈的前来求情,浮丘伯并非是第一个来求情的,可他是唯一没有被刘长直接轰走的。

毕竟刘长还挺喜欢这个老头的,浮丘伯是长安第一长吹,刘长担任唐王的时候,浮丘伯就是各种吹捧,他认为唐王是真正贤明的君王,为了刘长跟诸多学派的大佬们对过线,还曾写过多篇论,都是夸赞刘长的功德。

在名士们暗讽刘长穷兵黩武,私下挑起与匈奴战事的时候,浮丘伯却认为刘长是为大汉解决了百年的忧患。

在名士们认为刘长听不得劝谏,是个独断专行的暴君的时候,浮丘伯却认为刘长不会轻易被蒙蔽,对事情有着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