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走马灯(第2/3页)
江砚白颔首进了屋子,见昭虞坐在榻上发呆,笑着上前:“不困?”
昭虞摇头:“午后睡多了,你快睡吧。”
她得等着江砚白先睡,万一晚玉托梦吓他,自己能听到他梦话都说了些什么。
江砚白也摇头:“我不困。”
昭虞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
不困?她自有叫他累到困的法子。
纱帐外,隐约能瞧见那立在榻边的高大身影微微弯了些腰,双手接住了缠上来人儿。
榻上的人半跪半坐,藕臂圈着他的脖颈,浅笑抬头送上樱唇。
昭虞给的,江砚白从来不会拒,她要的,他也从没有不给过。
内外燥热,江砚白额角爬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手下想更进一步,却又生生忍住了。
他双臂用力将人凌空拥到怀里,开口声音清润又低醇:“调皮。”
昭虞眼角眉梢都挂着风情,手指在他脊背上摩挲:“睡呀?”
谁知江砚白却摇头:“不急。”
侧头瞄了一眼月色,江砚白拥着她躺下,指尖在她腰间轻跳像是弹奏乐曲,引得昭虞微微颤栗。
他平缓了下心绪笑着开口:“约摸着是什么时辰了?”
昭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自己都喊过号子了,他还不赶紧掏木仓,搁这儿问哪门子的时辰?
江砚白见她面色含怨,忍不住轻笑出声,垂首在她面颊浅啄一口:“等我片刻。”
他说罢起身,昭虞隔着帐子瞧见他点起几盏烛火,屋子里瞬间更加明亮。
昭虞收回目光眼皮不受控制地阖了阖,她好困。
白日里也就罢了,为何如今都要子时了江砚白还这么精神?
他再不睡,自己就撑不住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一只手撩开了纱帐,江砚白瞧了瞧她勾起嘴角:“昭昭?”
昭虞打起精神侧头看向她:“不来了,我要睡……”
她愣了愣。
不知道江砚白什么时候吹熄了屋内烛火,是以此时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便更引人注目些。
那是一个走马灯,昭虞在扬州时见旁人拿过,可这灯卖得太贵了,她既不舍得又没有银子。
如今江砚白手里拿的这个更精致些,不,不止精致,是比她见过的所有走马灯都要漂亮。
内里温润的黄色火焰跳跃,六角上的流苏随着转动微微飘荡,还隐隐能闻到一阵清雅的香味儿,昭虞瞧着像是那走马灯用的木头散发的香味。
江砚白提着灯含笑站在榻前,衬得他柔和俊美极了,像是……
昭虞睫毛颤了颤,像是眼里只有她似的。
走马灯,灯走马动。
昭虞跪坐着凑近了去瞧,里头的小人儿像是活着一般。
行走坐卧皆清晰可见。
她看得清后眼眸略显酸涩,指尖缓缓抚着其中一个小人儿,喉间微哽:“好像晚玉呀……”
她的晚玉眉梢也有一颗小痣。
江砚白举着灯坐在昭虞身旁,倾身吻了吻她的眼角:“且瞧瞧还有谁?”
昭虞眨了眨眼睛,睫毛微润,依言继续去看。
她凑近想努力看清,脸颊上映出一片阴影,半晌才转头看向江砚白,眼里闪着泪光嘴角却高高扬起:“是我爹娘!”
里头的人和哥哥给他的那副画里面的穿着容貌皆似。
江砚白含笑颔首。
昭虞说罢便又转回头,不时出声:“爹娘在摘桃子……晚玉、晚玉在跳舞呢!”
“还在下棋……”
走马灯虽小,里头的人影儿动作却连贯流畅。
听着昭虞喃喃自语,江砚白始终浅笑着没出声打扰她。
他无能,只能用这样的法子叫昭昭见到她挂念的人,如今得她欢欣,他忙的这阵子便没有白费。
不知看了多少遍,昭虞才又看向他:“江砚白,谢谢你。”
她眼眶泛红,环着他的脖子软绵绵地开口:“你真好。”
江砚白总是会拿捏她的心思,她的喜欢好像又要多一点了。
将走马灯放到手边桌上,江砚白抬手抱住她,低头道:“可喜欢吗?”
“喜欢……”
江砚白面颊蹭了蹭她的头顶:“旦逢良辰,顺遂时宜。昭昭,生辰吉乐。”
昭虞怔住,侧头看向他:“生……辰?”
江砚白见她呆愣住,浅笑:“我问了大哥,今日是你的生辰。”
昭虞将头埋到江砚白怀里,没说话,圈着他腰的手臂却紧了又紧。
走马灯依旧微微转动,那抹昏黄的烛光不算明亮,却叫气氛极尽暧昧。
“昭昭……”
江砚白吻着她轻唤,蕴着万千情意。
昭虞忙捞起一块巾子搭到走马灯上,面颊微热,这种事不好叫他们看到的……
耳鬓厮磨间,地上落了一层衣衫,娇吟声再克制不住,羞退了窗台上的月光。
昭虞睡去前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罢了,还是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