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5/7页)

执勤的宫娥们更是拿不准主意,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束花,丢也不是,收也不是。

众人左右为难之际。

静谧的夜里徒然响起了谢砚之寒冰碾玉般的声音。

“送去书房,用水养着。”

金吾卫们松了口气,还好忍住了,没动那个小姑娘。

宫娥们更是松了口气,还好没把那束花丢了。

众人只当这件事是个意外的小插曲,谁都没放心里去。

岂知,翌日天刚擦黑,那个浑身是胆的小毛贼又偷偷摸来了栖梧宫。

有了尊上昨日那句话,金吾卫们纷纷按兵不动,睁只眼闭只眼地躲在暗处放水。

过往的宫娥们更是十分有眼力劲的装作谁都没发现她。

小姑娘才把花放下,便一脸懊恼地拍着自个脑门。

“昨日那束花没挑好,做不得数的,今天这束花才是我送给你的正式生辰礼。”

小姑娘也没废话,依旧似昨日那般说完就顺着原路跑了。

执勤宫娥有了昨日的经验,不待谢砚之发话,便已自作主张地拾起了那束花。

清冷的嗓音自殿内传来。

果不其然,这束花的去处,又是书房。

第三日。

小姑娘亦在众目睽睽之下摸了过来。

她东张西望打量一番,待确认没人看见自己,才嘀嘀咕咕地对着寝殿门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总能发现开得更好看更饱满的花呢?”

“反正前两日送来的花也都快要枯萎了,再多送一束,你该不会嫌弃罢?”

……

谁曾料想,她这花一送便是四十多个日夜,多到谢砚之书房都快摆不下,只能往寝殿搬。

执勤的宫娥们还在头疼,今晚那小姑娘若是又来送花,新摘的该往哪儿搁才能既美观又不碍事?

尊上也不知怎这么有闲情逸致,竟用灵气将那些花统统都养起来了。

向来准时的小姑娘今日却不见了踪迹。

谢砚之静坐在书案前,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未等来那个小姑娘来给他送第四十九束花。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以为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谢砚之却一言不发地起身,去了趟揽月居。

揽月居紫藤花架下。

夜夜给他送花的小姑娘正抱着膝盖,坐在小马扎上哭。

谢砚之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是什么事让她哭得这般伤心。

可这小姑娘的性子向来跳脱,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这不,她哭着哭着,竟又哼起了歌。

真真是泣不成声语不成调,歌声也是七拐八拐,不知拐到了哪个山沟沟里去。

幸好她嗓音好听,否则,还真能要了人命。

谢砚之强忍着不适,继续站在暗处观察。

少顷,忽又闻她喃喃自语般地道了句:“娘,我好想你。”

谢砚之盯着她哭到快要肿成烂核桃的眼睛,若有所思。

原来她不是被人欺负了。

小姑娘的眼泪也不知怎就这么多。

却出乎意料地并不招人讨厌。

时间缓缓流淌,也不知过去多久,她才终于止住了泪水。

后知后觉地发现立于紫藤花架下的谢砚之。

看到谢砚之的那一霎,小姑娘眼睛倏地一下亮了,明明还含着泪,却已经笑了起来。

眼睛弯成月牙儿的形状,颊畔两颗小梨涡若隐若现,沁着蜜般的甜。

“砚之哥哥,你怎么来啦?”

谢砚之闻言一怔。

似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小姑娘还仰着头巴巴望着他。

他抿着唇,思索良久,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了句:“你会唱歌?”

小姑娘犹豫片刻,如实说道:“只会唱一首,而且,而且唱得不算好,就勉强不跑调啦……”

谢砚之对她那句“勉强不跑调”表示质疑,面上却未显露分毫。

垂下长长的眼睫,看着那个惴惴不安的小姑娘,不自觉放柔了嗓音:“那便随我回栖梧殿接着唱罢。”

小姑娘蓦地瞪大了眼,她,她难道是用歌声打动了砚之哥哥?

可这也不应该呀,说到底,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小姑娘想破了头都没能想明白自己的歌声究竟有何独特之处,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跟在谢砚之身后走。

有些忐忑,亦有些许期待:“砚之哥哥,你这是,这是准备接我入住栖梧殿了吗?”

这的确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待谢砚之回答,小姑娘便已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我会跟你睡同一张床吗?我若是和你睡了同一张床,是不是就会有宝宝了呀?”

也不知她小小年纪打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谢砚之被她问得一个头两个大,却还是耐着性子回复她:“不,你睡耳房。”

小姑娘闻言满脸失望:“哦。”

遂又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谢砚之。

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