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温柔(第2/3页)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周砚浔背对擂台,书燃越过他隐约看到什么,眼睛蓄起惊恐——
“阿浔!”
耳边风声尖锐,周砚浔反应极快,下意识地歪头闪躲,同时翻身肘击。
窦信尧刚挨了一记侧踢,本就头晕脑胀,站稳都勉强。不知谁使坏,递给他一只啤酒瓶,窦信尧憋着股劲儿爬起来,抓着那只酒瓶子从背后朝周砚浔扑过来。
周砚浔眼睛里腾起火光,肘击力道很凶,恶狠狠地砸在窦信尧脸上,肘过如刀,在他颧骨那儿撕开条寸许长的口子。血迹蜿蜒而下,窦信尧半昏不醒地仰面栽倒,握在手上的啤酒瓶应声掉落。
擂台下一片躁动的嘘声,打不过就下黑手,也太丢人了!
有人拿了冷敷袋给窦信尧冷敷,周砚浔捡起那支酒瓶,慢慢走过去,书燃怕他冲动,急得叫他的名字:“周砚浔,你回来!”
裁判拉住周砚浔的手臂,皱眉道:“你真想把他打死啊!”
周砚浔看了书燃一眼,转头对裁判说:“我得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面部撞击让窦信尧陷入休克,过了十多秒才缓慢苏醒。他脸色白得吓人,脉搏弱而急,呼吸也是浅的。周砚浔俯身,将酒瓶放在窦信尧脑袋旁边,之后突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迫使窦信尧仰头与他对视。
周砚浔居高临下,看着他,神色冷淡至极,像看着一只垃圾桶里爬出来的老鼠。
club的员工连忙挪动身形,挡住周砚浔手上的动作,以防被台下的客人看到或者拍照,低声劝着:“周少,有话好……”
周砚浔扫过去一眼,员工立即噤声,视线移到别处,只当看不见。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周砚浔面无表情,声音也不带情绪,手上的力道却重,掐得窦信尧呼吸艰难,脸色由白转红,“但是,有两句话,你最好牢牢记住——”
“我的人,你招惹不起。”
五指越收越紧,窦信尧额角青筋暴突,冷汗热汗混在一起,沿脖颈涔涔而下。周砚浔看着他,目光薄凉如锋刃,慢慢说——
“招惹一次,我揭你一层皮。”
*
周砚浔借用华哥的私人休息室洗了个澡,冲掉满身汗渍,整个人神清气爽。他去提车,书燃站在club门前的台阶下,身上的外套还是周砚浔那件。
赵澜羽兴奋劲儿没过,没让柯煜送她,要蹭周砚浔的车。书剥了颗压片糖塞进她嘴里,笑着说:“你就不怕柯煜吃醋啊?”
“醋就醋吧,”夜晚风凉,说话时有淡淡的雾气,赵澜羽勾着书燃的手臂,“反正他打不过周砚浔。”
书燃仰起头,夜空很黑,路灯下有细小的雪花,飘舞着,坠落着,她静静看了会儿,忽然说——
“我不想再看见周砚浔跟人打架,无论他多厉害,我都不想再看。”
赵澜羽一愣。
风吹过来,书燃将下巴藏到围巾里,说话时带了点鼻音:“打架好疼,我不想他疼。”
街边霓虹闪烁,人来人往,书燃即便裹在宽大的男款外套里,依然显得肩背单薄。雪花落在睫毛上,她眨了下眼睛,侧脸被温黄的光芒映着,线条很软,也很静,皮肤细腻如润度极佳的羊脂玉。
赵澜羽侧头看着书燃,看了好一会儿,她在书燃清浅的呼吸里,在书燃提到周砚浔名字的那一刻,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温柔,一种比爱意和喜欢更强大也更坚韧的东西。
暧昧让人欢喜,也让人煎熬,但温柔不会,它就在那里,像不会熄灭的灯,妥帖而长久。
赵澜羽缓缓意识到,周砚浔这个人就该是书燃的,谁也抢不走。
“燃燃,”半晌沉默过后,赵澜羽忽然说,“周砚浔练泰拳,练得很会打架,我觉得,应该跟他被绑架过有关系。”
书燃呼吸一滞,转过头,“什么?”
“我舅舅在弈川做警察,他跟我讲,十多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敲诈数额巨大的绑架案,被害人姓周,是盛原集团的少爷。”
书燃不说话,眉心渐渐皱起来。
赵澜羽看着她,轻声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书燃缓缓摇头,“澜羽,你还知道多少?能全部告诉我吗?”
这起绑架案的案情至今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披露过,赵澜羽知道的内容,都是从舅舅那里听来的。
她说:“绑匪做计划时设定的目标是周家次子,小儿子身体不好,经不得刺激,周家收到消息后,一定会急着付赎金,不敢拖延。但小儿子被保护得太过严密,根本没有机会,绑匪踩点观察了一年多,决定将作案目标转移到长子身上。”
“绑架案发生后,周太太害怕小儿子也遭遇不测,立即带着孩子出国了,周先生行程忙碌,匀不出时间,只有周家的管家和私人助理在配合警方工作,连绑匪来电都是管家接听的。我舅舅说,这件案子之所以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不是因为金额巨大,而是人心冷漠。原来有钱人家里,也有不被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