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夜
终于回了学校,门禁早就过了,他们只能翻墙进去。陈厝醒了,从车上下来,赤裸着上半身,衣不蔽体,祁景又看看自己,一身的血,这样进去,宿管阿姨绝对不能放行。
祁景说:“我们先找个旅馆将就一下吧。”
学校附近有旅馆,价格不贵,他们扔下了车,步行前往。
陈厝摸着自己肩膀上的伤疤,他之前的事情还记得七七八八,哀叹了一声:“我又变异了。”
瞿清白安慰他:“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算是因祸得福。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替你把这个血藤拔除。”
陈厝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还不太想拔除了。”他活动了下肩膀,“中了枪也啥事没有,这个特异功能不错。”
祁景摇头:“就怕这个特异功能有什么副作用。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叫的像杀猪一样的人是谁?”
陈厝嘿嘿一笑,一阵冷风吹过,他抱着光溜溜的膀子:“幸亏这是晚上,不然我还真不太好意思。”
瞿清白看着他锻炼得当的腹肌:“你身材这么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厝:“这话听着怎么酸溜溜的?”
瞿清白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皮,叹了口气。
陈厝搭上他的肩膀,边推开旅馆大门:“小白,你最近不太对劲啊。怎么忽然这么在乎自己的外表了?老实交代,是不是……”
瞿清白一嗓子叫了出来:“老板开房!”
祁景:“…………”
深夜未睡的老板面色诡异的看了看他们一行人,目光聚焦到了祁景和江隐身上的大片红色上。
“你们这是怎么了?”
祁景胡诌:“行为艺术,这个是颜料。”他自己都不太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有点心虚。
老板警惕的看着他们:“有身份证吗?”
陈厝摸了摸自己的兜:“我带了。”江隐:“我也带了。”
老板直摆手:“两个人不行。所有人的身份证都有才能入住!”
瞿清白好声道:“老板,通融一下,我们就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太晚了回宿舍要被骂,我们就要两个房间……”
“不行不行!出去!”
最终他们还是被赶出了旅馆,祁景估计是老板看他们鬼鬼祟祟的,不敢让住进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在冷风里吹了一会,都觉得疲累异常,又冷又困。
江隐把外套一脱,又把里面的衣服从头上揪下来:“必须把这沾血的衣服都脱了,不然我们今晚进不去旅店。”
祁景身上的痕迹最重,他只得和江隐一样把上半身脱了个精光,瞿清白倒是没沾多少血,可坏在他只穿了一件,还是浅色的,只能也脱了。裤子就不用了,颜色深,看不到。
此时已入十一月份了,四个人光着膀子在寒风瑟瑟中走在大街上,那场面说不出的凄凉。
陈厝边走边打哆嗦:“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啊……”
祁景也冷,他悄悄瞥了眼江隐,他倒是坦然,一身皮肉在黑夜中反光,像大雪过后的田野。
他只瞥了一眼,就忙不迭的收回了目光。收回来后他又回过味来,他这是不好意思什么呢?
隔两步又是另一家旅馆,很老了,看起来像个黑店,江隐说旅馆越小越好,越不正规,越容易住下。
他们进去后,老板果然没盘问什么,打着哈欠给了他们房门钥匙,又卧回柜台后看剧了。
陈厝要拉祁景走,祁景一推他:“找你的小白去,我和江隐一屋。”
陈厝在他耳边嘿嘿笑:“坐人家的后车座坐上瘾了?”
祁景:“去你的。”他自觉有正事要问,想解释,看陈厝一脸我懂的样子,又懒得开口了,淫者见淫,和这厮说什么也没有。
江隐没什么反应,拿过一把钥匙,开了那扇老旧的房门。
好在虽然房间虽然不大,该有的设备一应俱全,祁景和江隐轮流冲了个澡,又在水池子里搓自己的衣服。
祁景搓着搓着,看着那渐渐变成粉红色的泡沫,就有点出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江隐偷拿他衣服的事。
拿衣服……会用来干什么呢?难道是……
祁景抓起湿淋淋的衣服,放到鼻子前深深吸了口气。
除了皂角的清香,什么都没有。也是,洗都洗了,能有什么味?没洗那也是血腥味啊。还把他高挺的鼻尖沾上了一嘟泡沫,祁景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子,懊恼的用手背一蹭,蹭的满脸都是。
他在这边满脑子想着不着调的东西的时候,江隐正在那边晾衣服。
他把衣服规规整整的扯平,搭在阳台的栏杆上,随后看了浴室一眼,拿出手机,拉上了窗帘。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接的不急不缓,江隐低声道:“今晚的事,是你让李魇做的?”
“我会找个时间见你,不要牵扯到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