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偏僻无聊、平平无奇的小城市(第2/3页)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明确接受。
她抬头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有一点点的位置。
但绝对和以前不一样。
电梯门在周聿白面前缓缓阖上。
他站了片刻。
展平唇角,垂着眉眼,缓慢又平和地抽一根烟。
这支烟时间很长,抽得也很仔细。
升腾的淡色烟雾里,隐约露出微蹙的眉棱和那双清明锐利的眸。
钟意处理完临江这边的事情,买机票回北城。
温莎莎知道她和周聿白见面,当即惊掉了下巴,喃喃自语:“你俩这是藕断丝连,还是干柴烈火?”
“什么都不是。”钟意嘴硬。
“你可想好了,这世上像周总这样的男人可不多啊,你要是再跟他见面贴贴,处久了,别到时候爬不出来。”
“男人算个屁。”钟意没往心上去,“我要回去看看我姐。”
她比温莎莎早回北城。
钟心不在家——她和枝枝在医院。
丁骞住院的那家私立医院。
枝枝虽然年龄小,但也到了懵懂知事的年龄,特别是对于爸爸这个话题格外敏感。
她偷听大人的话,终于从钟心和丁骞的谈话中找到了自己的爸爸,也知道妈妈不想和爸爸在一起。
枝枝哭着躲起来,最后不小心从滑梯摔下来,丁骞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又撞裂了丁骞的伤口,血流如注。
父女俩眉眼间的相似神情。
还有丁骞一声不吭,只是埋头陪着枝枝玩游戏,想要多一分一秒陪在母女俩身边的渴望总是让钟心觉得踟躇。
他以前不知道枝枝出生,现在只渴求当个好爸爸。
可是他配吗?
钟意在医院的户外运动场找到钟心。
钟心坐在草坪边缘的长凳上,背影单薄孑然,目光忧伤地望着足球场。
丁骞陪着枝枝踢足球。
即便穿着病号服,但他那么高大矫健的体型,衬着枝枝像只翩翩飞舞的小蝴蝶一样活泼。
浓眉黑瞳如刀如墨,现今眼里也只闪烁着慈爱的柔光。
钟意在姐姐身边坐下。
“我该不该原谅他?要不要给枝枝一个完整的家?”钟心喃喃自语,“可六年了,他无声无息地活着,却不告诉我,不找我,让我死心……只要他愿意,无论多危险,他哪怕是给我一丝希望也好啊。”
“我又怎么跟爸妈说,枝枝的爸爸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拖累了家里这么多年,让他们流了多少眼泪……”
钟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伸手握住了姐姐冰凉的手。
“我买了明天回汀溪的机票,枝枝每天念叨着要找丁骞……我想让她回汀溪住段时间……”钟心勉强笑笑,“意意,给你添麻烦了。”
钟意挽住姐姐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回汀溪吧。”
周聿白处理完临江公司的事情。
前脚刚飞回北城,后脚钟心钟意带着枝枝回了汀溪。
不妙的是,丁骞也离开了医院。
坐下一班航班追去了汀溪。
周聿白接到医院的电话,再打电话给丁骞:“你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背着那么重的伤打算做什么?”
“伤没事,快好了。”丁骞脚步沉沉,语气更沉:“我回汀溪赎罪。”
绵绵冷雨也飘然追至汀溪。
丁骞也没有别的办法,任由风吹雨淋,长腿一曲,直接跪在了钟家外面负荆请罪。
钟家父母当然是开心迎接孩子们的归来。
钟爸爸也挺纳闷地皱眉:“大晚上的,又下大雨,我刚去搬花盆,咱家露台那边悄悄跪着个年轻人,是个疯子不成?”
钟意过去一瞧,秀眉紧皱,神色难办地回来。
钟心看见妹妹的眼神,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这一夜风雨飘摇。
钟心一夜未眠。
钟爸爸少眠,第二天早上五点出门。
那个年轻人还是湿乎乎直挺挺地跪在自家露台栅栏外面。
夫妻两人商量着报警还是找物业过来轰走。
钟心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面无血色地软倒,捂着脸啜泣起来。
“心心,你怎么了?”
“好端端地哭什么。”
枝枝蹬蹬跑出去看了一眼,又蹬蹬跑回来扑进爷爷奶奶怀里,尖声哭道:“那是我爸爸。”
“妈妈,爸爸在外面……”
钟爸钟妈大吃一惊:“什么爸爸?钟心,怎么回事?”
钟心已经哭到身体颤抖。
“是枝枝的爸爸。”
事情已经瞒不住,钟心哽咽着把她和丁骞的事情一点点说了,说高中的早恋,后来的意外怀孕,丁骞身份的复杂和危险,他回国之后的接触。
钟意也说了那件事:“几年前,我在法国的时候遇见过丁骞一次……那时候他在执行一个危险任务,带着一个政治家逃亡,当时巴黎有车祸和爆炸案都是针对他们那一行人,我看见丁骞的时候他也浑身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