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第2/5页)

时正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猛地一砸桌子:“时章,你怎么跟老子讲话的!”

半句话都不想再说,时章直接走出去准备找他的保镖把这个傻逼送走。

“时章,你是不是同性恋啊?”

时正霖突然提高声音在后面质问,时章突然顿住脚步。

“你是不是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一样是同性恋啊?”

时正霖厉声问。

时章飞快地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时正霖和正妻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从小被宠惯了的小少爷,估计遁到国外之类的地方和男人厮混,时正霖大概也是使尽了手段还是管不住他,只好寄希望于他这个私生子。

时妍连生了两个都是女儿,但在时正霖眼里她们是没法延续时家的香火的,因为她们跟着爸爸姓,算不上时家人。

能看得出来时正霖真的很急,在弥留之际只想着为自己延续最“纯正”的血脉,可以将全部身家拱手相送。

他甚至没有事先调查一下,时章已经和他喜欢的男人结婚了。

而在同性婚姻都合法了的这个时代,和时正霖持有相似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

时章从心底发出一声蔑视的笑,没理他,在走廊尽头找到了保镖。

“时正霖犯病了,赶紧带他去医院。”时章说。

那几个保镖闻言脸色一变,冲回办公室,却只看到时正霖怒发冲冠的神色。

时章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恭恭敬敬地塞进时正霖干枯颤抖的手心。

“放弃继承权声明书。”时章一字一顿地说,语气恭敬又刻薄,“我签好了,我用不着您那几个臭钱。”

“断子绝孙,这是您一辈子修来的福气。”

时正霖瞪着手里的纸,又抬头瞪着时章,也或许是被某个词刺激到了神经,他突然像一只破风箱那样开始无用功地抽气。

保镖们这下真慌了,手忙脚乱地把他往外推。

时正霖胡乱地咳嗽,腰弯成一只干瘪的虾米。

他用眼珠子瞪着时章,在咳嗽的间隙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不管你身边有没有人,不管是谁,你觉得如果他知道了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看到了文雅教授的真实面目……还会不会和你在一起?”

时章顿时脸色煞白,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时正霖似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两声扭曲嘶哑的笑。

保镖低头哈腰地请示他要不要回家,时正霖随意地摆了摆手,意思是走吧。

宋拂之靠在车门边,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早就没味儿了的口香糖。

他目光很淡,一直注视着大楼门口,看着人们来来往往。

宋拂之在这儿站了快一个小时,他其实很想抽烟,但这里是大学校园,禁烟。

于是他去小卖部买了一盒薄荷味的口香糖,扔两颗到嘴里,从冰凉刺激嚼到寡淡无味,从夕阳西下到夜色茫茫,宋拂之毫无知觉。

这群人几乎是从楼里跑出来的。

保镖推着轮椅疾走,老人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宋拂之连口香糖都忘了嚼,就定在那儿,看着他们回到豪车上,然后绝尘而去。

这一下午宋拂之撞见了太多关于时章的秘密,他现在有点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片混乱,连一点合理的推断都做不出来。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他就看到时章独自走出了大楼,看着车子驶离的方向,背影在浅淡的夜色里模糊不清。

时章转过身,蓦地一愣。

宋拂之也愣了。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从未如此生涩又艰难。

其实宋拂之本来是想趁早躲进车里的,但是他看着时章颀长孤独的背影,身子就动不了了。

最后还是时章一步步向宋拂之走过来,然后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沉默的距离,谁也没开口讲话。

方才的冷脸和刻薄早已消失不见,时章现在只觉得心尖发颤,头顶像是被猛地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像站在悬崖边的那种恐惧。

“你……都看到了?”时章嘶哑地开口。

宋拂之沉默地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气音。

他清了清嗓子,才道:“我跟那辆车一起进的学校。”

时章张了张嘴,语言混乱地解释:“他是我生父,他来找我是因为——”

宋拂之没让他说完,直接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了时章,有力而温暖。

“好了,可以了。”宋拂之拍拍时章僵硬的后背,温声道,“我们回家吧。”

时章一路上都试图开口讲话,每一次都被宋拂之三两句话挡掉了。

不安和惶恐都写在脸上,宋拂之什么时候见过时教授这个样子?

时章作为教授的时候永远是春风和煦的,作为coser的时候也永远是潇洒恣意的,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失态,像一头应激了的困兽。